谢谨画猛的转过身子,因为她的动作太突然,猝不及防间,后面紧跟着的秦铮和少女撞了一下。
即便秦铮及时收了一下身子,也还是让谢谨画身子被撞的一晃。
“姐姐,你没事吧。”
秦铮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谢谨画。
谢谨画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按住,方才秦铮撞的就是这处。
她看了一眼少年:“我有事。”
在秦铮眼睛中染上担忧,想要伸手碰触谢谨画胳膊看看是不是撞到骨头的时候。
少女撇了撇唇:“我的身子没事,心有事。”
秦铮直接愣住在原地,为了谢谨画突然的话语。
谢谨画走到桌边,随手倒了杯茶水,然后将手按住在自己心口位置:“也不知道是哪个先前口口声声说着不离开,说着约定,说着不放手,结果这才过了多久,某人就改变主意比翻脸都快,你说我心里能够好受吗?”
秦铮站在那里,望着似笑非笑的谢谨画,微微动了动唇,面上满满的都是羞红之意,却是一句话也出不了口了。
“过来。”
谢谨画微微招了招手,秦铮迟疑的举步。
然后走到了谢谨画的面前。
谢谨画的手在少年的面颊上停住:“疼吗?”
那里是被瑞王府二公子重新划开的口子。
秦铮脑海中乍然想起谢谨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她喜欢好看的男人。
少年下意识的想要转过头。
只是谢谨画的指尖掐住了他的下颔,秦铮的动作没有得逞。
“不疼。”
少年闷着声音回答了谢谨画先前的问题。
“疼吗?”
谢谨画仿佛没有听到秦铮的答案,继续保持着这个有些尴尬的姿势,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秦铮望着谢谨画,他站着,她坐着,第一次,他俯视着她,从这个角度,他能够看到谢谨画卷翘的仿若蝶翼的长长睫毛,能够看到对方仰首时眼眸中更透亮更明澈的光芒。
在这样一双眸子的对视下,他嘴边的不疼两个字,咽了回去。
“疼。“
少年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
谢谨画却听的分明。
“知道疼就对了。”
谢谨画放开了秦铮的脸,伸手打开桌上的盒子,一边从里面往外拿东西,一边自语一般:“知道疼,才知道躲,知道疼,才知道旁的人看你这般,有多心疼。”
“蹲下。”
谢谨画一个命令,秦铮一个动作。
他乖乖的蹲在谢谨画的腿前,仰起了头,正迎上少女抿紧的唇,迎上少女眼底的心疼。
秦铮仰着头,睁着眼,就那么看着谢谨画为自己心疼的样子,不舍得眨动一下眼镜。
因为一直保持着睁眼的动作,眼底有些酸涩。
在谢谨画看来,仿佛是疼的快要掉泪一般。
秦铮从来不是那般软弱的会因为疼痛而掉泪的人,可是谢谨画那一刻忘记了自己面前的少年有多么强悍。
“闭上眼睛。”
秦铮下意识的听从谢谨画的话语,闭上了眼睛。
她微微俯首,对着少年脸颊上狰狞的伤口,轻轻的吹了口气:“吹吹就不疼了。”
和对待小孩子似的,她的声音格外的轻柔软和。
秦铮的眼睛一瞬间忍不住的睁开。
对上了谢谨画眼底的柔和。
在谢谨画帮着脸上的伤口上好了药要收回手的时候,秦铮攥住了对方的手,只是攥着,却不曾多做其他。
也不曾说别的。
谢谨画看了秦铮一眼,没有让秦铮放手,而是保持着一只手被秦铮攥着的状态,单手将桌案上的瓶瓶罐罐收了起来。
转身径自向着床榻走去。
秦铮不舍得松开谢谨画的手,也跟着走了过去。
谢谨画在床榻边站定,单手按住在自己的腰带上,手指灵活的动间,腰带坠落。
秦铮有些呆住。
那边谢谨画的手已经从腰上移动到了衣襟上,轻轻解开了第一粒最上面的扣子。
秦铮受到惊吓一般,迅速的放开了谢谨画的手,转头便要跑。
“站住。”
谢谨画低喊了一声,没有多高的声音,秦铮却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都动弹不了。
“阿铮,我很生气。”
谢谨画似乎是要算先前的账了,在秦铮垂低了头的时候,径自坐到了身后的床榻上,手指随意的摩挲着榻上的纹路:“惩罚你帮我守夜三晚,如何?”
秦铮抬起头,讶异的望着谢谨画。
“你也看到了,这里虽然是我家,但是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对我怀着善意,还有那位郑先生,明显对三妹不同,这般人物武功高强,若是想要对付我,还不是轻而易举,所以,阿铮,我的安全,便暂时交给你如何?”
谢谨画歪着头,那一眼之间,满满的都是风情,可是她眼中的信任与依赖,却比任何的风情都要让人心中发热。
秦铮的回应,便是自顾向着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里?”
谢谨画愣了愣,以为自己的招数对秦铮不管用了。
少年顿住脚步,转头,疑惑的对上谢谨画的眸子:“出去给姐姐守夜。”
谢谨画忍不住失笑:“让你守夜,又不是让你护院,外间有一张榻,百合平日里为我守夜的话就睡那张床榻,你先凑合着在那边睡一晚,明日我再让人给你换新被褥”
谢谨画是想要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她不可能时时跟在秦铮的身后,也不能够随时随地出现为他解决麻烦,想了一通,还是觉得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只要忍过这几日,待到皇帝查到秦铮的‘身份’,那时候,就不需要这般的小心谨慎了。
“男女授受不亲。”
秦铮望着谢谨画,迟疑了下,抬眸对着她道了一声。
谢谨画眉眼弯弯:“可是在我心中你不是男人”是弟弟呀。
谢谨画后半句还没有出口,秦铮就涨红了脸,咬牙切齿一般:“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
他很不喜欢谢谨画不将自己当男人看的态度,莫名的不喜欢,难得大声反驳了少女一句。
话说完,径自转身走出了房间,然后在廊柱边一站,就像是个雕像一般,一动都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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