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头白发,面容消瘦的老僧走了出来。
圆清方丈道:“师弟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圆悲道:“让师兄替我的罪孽受过,我又于心何忍?还有啊,叶施主,我现在叫圆悲,你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叶朔君瞪着他,冷冷道:“不,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害死我父母的人,那个毁掉我一切的人。那个将我变得生不如死的人。”
圆清方丈和其他两名僧人均闭眼不看。
叶朔君瞧了他们一眼,对圆悲道:“我不管你叫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圆悲没有应答,只是在那里喃喃道:“错了,都错了,所有的一切的错了。”
叶朔君拔出剑,道:“是啊,一切都错了。”
“了”字未落,亮晃晃的银光已经落到圆悲的跟前。
众人惊呆住,甚至连叫喊都来不及。
突然,一阵庄严的佛声伴随着一股强劲的掌力而至。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来不及反应,但他是叶朔君。
他忽转剑锋,一招“力劈华山”干净利落地拦下了这一掌。
叶朔君冷冷地瞪向苑外,一老僧缓步走过来,哈哈笑道:“叶施主武功精湛,果不负江湖盛名。”
他行走时步履轻盈,脚下生风,,显然轻功十分了得,谈笑时声如铜钟,中气十足,却不让人觉得刺耳,显然内力已达臻境。
圆清方丈等四位僧侣一见他走进来,连忙站立,道:“未觉师叔前来,有失远迎。”
赵晗樱兴奋地跑过去,娇笑道:“本明大师,好久不见啦。”
本明嘿嘿一笑,道:“哦?是小樱子啊,这么久不见,都长得这么高,这么漂亮啦。”
赵晗樱笑道:“大师你多日不见,却神采依旧呢。”
本明道:“你父亲这些年怎么样?”
赵晗樱吃吃一笑,道:“他一切都好,我出来时他还嘱咐我说一定要到大师你这里拜访呢。”本明哈哈一笑,道:“改天有空得叫他过来陪老衲下一盘棋才是。”
说完,他看了叶朔君一眼,道:“听闻叶施主不仅武艺高强,棋艺也十分精湛,不知能否与老衲手谈一局,解老衲思棋之苦。”
叶朔君瞪着他,冷冷道:“如来神掌?”
圆明冷笑一声,嘀咕道:“答非所问。”
本明眯着眼,道:“那叶施主能不能卖老衲一个面子,放过圆悲师弟一马。”
叶朔君抚摸着手上的剑,一字字道:“打赢我,或者杀了我。”
赵晗樱急得直跺脚,道:“大师,这个人是我的恩公,求求大师千万不能伤了他。”
本明道:“哦?”
叶朔君冷冷道:“伤了我?恐怕还没那份实力吧,不用你多管闲事。”
“不用你多管闲事”,叶朔君和她说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这一句冷冰冰,好无温度可言的话。赵晗樱却从这句话看见一个寂寞的人,一个拼命拒绝所有人,沉浸在寂寞中的人。
赵晗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藏着一段故事,一段足以让他失去与人之间和善的故事。
本明依然眯着眼,道:“确实呢,凭施主你现在的武功修为,当今恐怕没几个人可以赢得了你的吧。”
叶朔君没有说话,右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剑。
圆悲突然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本明师叔,这段孽缘既然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做个了断吧。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叶施主,动手吧。”
黄叶飘落,众人皆惊愕。
叶落眼前,寒光一闪。
众人回过神来,叶朔君的剑已经落在圆悲的头上了,与他的头只有一毫之隔。但也停在这一毫之上。
落叶已断成两半,剑却没有刺下去,龙吟声依然不绝于耳,圆悲双眼禁闭,没有说一句话。叶朔君收起剑,转身离去。
圆悲依然闭着眼,道:“为什么?”
叶朔君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方远仁。”
圆悲怔在那里,不停发抖。
本明大师双手合十,笑道:“善哉善哉,‘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叶施主可以放下屠刀,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众僧皆道:“阿弥陀佛。”
叶朔君好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出去。
忽然,圆悲喊道:“叶施主,请留步。”
叶朔君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道:“有事?”
圆悲道:“有个东西我想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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