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缘和拓山进入两方巨石后,眼前便呈现一个巨大的石谷。谷内三四十余间石屋依着山势而建,疏落地围成一圈,中央处则是一块方圆四十余丈颇为空旷的坪地。此时,一群妇人在坪地上正围着一条由山石间隙流淌而下的溪水剥皮洗兽,甚是忙碌。
拓山见此情景,大叫一声道:“今晚要吃肉了!真是开心,小妹,哥哥来帮你。”一边说着,人已冲向众妇人。
妇人群中一个青衣妇人骂道:“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一张嘴就知道吃,让众位姨娘笑话,真是不长进!”
另一位妇人笑道:“拓山说得不错,孩子们有几天没吃上肉了,今晚就让他们吃个饱!”
一位葛衣妇人道:“长老方才说杀了这么多野兽,捡些....捡些肉质味美的给大家解解馋,还说.....还说晚上要开庆功宴,让大家高兴高兴。”她一边说话,一边咳嗽。
众妇人一阵说话,显得甚是热闹。
聂青缘听得咳嗽声,向那葛衣妇人走了过去,喊了一声道:“娘!您也在这里啊?”
葛衣妇人便是聂青缘的母亲闵素珍,多年的辛劳,落下一身老病,咳嗽时而发作,尤其是说话过多时,便会咳个不停。聂青缘心疼母亲,揽过母亲手里的兽肉,说道:“娘!你休息会,孩儿帮你做吧。”
闵素珍抚着胸口,摇头道:“没事!老毛病了,会有什么事?一起来吧。”
聂青缘点头说道:“好!”
旁边那青衣妇人却道:“拓山,你看青缘多体谅你闵娘,多孝顺!”
拓山一听,张口道:“娘,我也在帮小妹啊,小妹还小,帮她还不是像帮娘一样,这剥皮的事我可拿手,比她干得好多了!”
青衣妇人张氏道:“你剥皮剥得好?娘怎么没看出来?上个月一张鹿皮你弄了一天都没剥好,最后还不是你爹爹给你剥好的,你还说呢!”
旁边一个面目姣好,一袭青裙的少女娇声道:“拓山,你不是说你剥皮很厉害吗?怎的和你娘说得不一样?”
那少女姓雯名秀,生得颇为可爱,虽然比拓山大上一岁,但一直便是拓山的意中人,在意中人面前被母亲揭丑,这可不是小事,拓山一急,便道:“娘说的....说的不错,野兽剥皮我是不怎么在行,可我拓山在行的是杀野兽啊!雯秀,我今天就杀了好几只野兽呢!雯秀,我.....”
雯秀睁大眼睛,似有疑惑,打断道:“杀了几只?是不是真的啊?”
拓山挺直胸脯,正要辩驳,旁边粉妆玉琢,一脸稚嫩地小妹拓芯道:“哥,又在吹牛!我看你连一只都没杀,连我都骗不了,还想骗雯秀姐!”说完拓芯转过头向聂青缘问道:“青缘哥,你杀死野兽了吗?”
聂青缘老实回答道:“芯妹妹,青缘哥只杀了一只,而且个头不大。”
拓芯吃惊地拍手道:“哎呀!青缘哥真是厉害,比我哥可强多啦!”
一边拓山越听越不对头,况且又在雯秀面前,于是连忙道:“要不是我不和青缘争,他还杀得了?”也不管众人相不相信,但他说这话时竟一本正经,脸也不红一下。
众人说说笑笑,待兽肉洗净分割得差不多时,闵素珍由于咳嗽得厉害,大家七嘴八舌地劝她好生回去休息。闵素珍拗不过众人,在聂青缘的搀扶下回到了家里。
聂青缘居住的石屋位于东南偏僻一隅,虽然简陋狭小,但颇为干净。屋里两张床,中间一张桌,门口灶上一口铁锅,旁边还放有几只土碗。
屋里光线暗淡,聂青缘把不住咳嗽地母亲扶往床上躺下,倒了碗汤药,给母亲喝下。喝了一半,闵素珍便道:“青缘,不用喝了,娘好多了。剩下的药,晚上再喝吧!娘想睡会。”
聂青缘明知母亲这是为了节省汤药,但他向来最是听话,也不分辨什么,应道:“好的。”随即帮母亲盖好被子睡下。
聂青缘看着桌上碗里的汤药,心里一阵黯然,心想:“母亲的药又快要喝完了,明天得去采集一些,可到哪里采药好呢?”
这祛疼止咳的草药是聂青缘从山外采摘来的,每隔四五天便要出去一次。山中野兽出没,远处的除了和大人一同打猎时顺手采取几株外,便是在附近采集这种草药,但附近的这类草药都快被聂青缘采光了,已不太容易获得。这些日子他母亲已不能保证天天能喝得上,所以母亲的病久拖不愈,时有向坏的趋势。聂青缘一直很焦急,业已成为一块心病。
聂青缘的父亲聂治元在七八年前一次族人的大型狩猎中受了重伤,两月后便伤重不治身亡,遗下孤儿寡母两人。闵素珍性情好强,也不愿再嫁,多年来为了抚育聂青缘成长,族里什么活都干,因过于劳累,落下一身病根。这两年聂青缘渐渐长大,也找了不少草药给母亲治病,但终究积重难返,难以根治。
聂青缘又想道:“后山有几处危崖倒是有一些草药,可得有好的身手才行,我半月来法力没有寸进,去那些地方可有不少危险!附近如真的采取不到,也只有去那几个地方碰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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