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见她半张着嘴在那里,呆呆愣愣的,深深看她一眼,复又下车去了。约莫又休息了一刻钟,慕臻来看她,趴在窗口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娇滴滴的小公主,可不可以走啦?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饿着肚子在等你发话哟。”
林夏咳嗽一声:“可以了,走吧。”
在马车中又晕了半日,周遭渐有人声鼎沸之势。
腊梅轻轻道:“公主,咱们好像,进京了。”
春兰点头:“应该是,闻到兰桂坊的点心香了。”说着抽抽鼻子,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林夏看得一笑:“等着,改天带你们出来。”
只是如此一来,离目的地——大兴朝的皇宫也不远了。
林夏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应付新的副本。顺口问小白有什么提示没有。
小白大概是史上最不勤勉的穿越系统,没有之一。
被问到,才慢吞吞地道:太子大婚,是皇帝的家事,也算得上国事,原本应当举国欢庆才对。奈何前年岁初太子的生母去世,谥了文贤皇后。国丧,须得守孝三年,期间停止宴乐嫁娶,太子作为嫡子,为母守孝,更是应当如此。
林夏哦了一声:难怪,难怪他一身黑袍子。
只是皇太后屡次发话,太子如今已是十九岁“高龄”,又时常代父出征,为社稷大统考虑,不可再拖,应当娶妃。
林夏颤抖着问:等、等等,为社稷大统考虑,是什么意思?
小白淡淡的:意思就是要你和容予生孩子。
噗地一口凌霄血。林夏摸了摸袖子里的那把刀:“明梓锦十四岁,自己还是个孩子,谁要她生孩子?我跟他拼命。”
小白道:“你可以试试看。”
林夏撸袖子:“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既然这容予很厉害,那我就趁其不备……”
小白道:“哦。”
林夏要哭了。心乱如麻,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局面。
反正小白这个渣系统,指望它帮忙是指望不上的,只要它从今以后别再乱坑人,林夏就已经要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好吗。明梓锦阵营的其他人,腊梅春兰,还有一匹欢脱的小赤羽,尚且需要明梓锦的庇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就像二哥说的,从今以后的路都要靠她自己。
进入兴朝的都城建安不久,容予就着人送来一方丝巾,让丫头给她盖在头上。
娘诶,下马车时,林夏觉得四肢都开始发凉。
虽然是作为儿媳妇进入皇宫的,可是,那毕竟是皇宫啊!一旦行差踏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抬手摸摸明梓锦的脖子,粉嫩嫩的,手感非常不错,估计砍起来也很有质感。她和亲的第一要义是保护她的公主壳子,不让这壳子受到伤害。
然而,扶着腊梅的手进了宫门以后,她就没那么紧张了。
事实证明,皇家人剥去贵族外壳,也就是普通家庭。
比如新媳妇进门还是一样的兵荒马乱,好像来的不是新娘子,而是什么土匪强盗之类,一整个皇宫既喜气洋洋又鸡犬不宁,小太监小宫女团团乱转窃窃私语……虽然免除了宴乐等,大形式还是要走,新娘子还是要和新郎官在父母跟前拜天地。由于容予的母亲已然薨了,坐在上首的,是太后。
林夏十三四岁时做白日梦梦到举行婚礼,认定结婚是俗之又俗的一件事,所以一应俗物都要俱全。
谁曾想,真婚了,连背景音乐都没有。
没有婚纱,没有伴娘,也没有蛋糕。
只是一位声如洪钟的司仪(小白说是张昀他爹,前任张丞相,张家祖坟冒烟,家中已经接连出了四任宰辅),扯着嗓子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原本一切顺利,没出什么幺蛾子。等到夫妻对拜时,林夏低头过猛,嘭地一声撞在对方的额头上,疼得轻轻嗷呜了一声,接着听到一声低笑。
太子这个婚,结得低调。唯一比较大手笔的,就是大赦天下。
手放在容予手心被握着,小心脏狂乱地跳动,跟着他的指引做着一切。
林夏突然感激起盖在脑袋上的那块大红方巾来。
太好了。完全没做好准备去见这个时空里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不知道容予他爹,是一位仁慈之君,还是一位暴君?她穿越之前美国大选倒是正如火如荼,国际政坛上各种美剧韩剧进入日更飚剧情的疯魔状态,也不知道现在季终了吗,出了大结局没有…好想看的说。
她这边厢天马行空,老张丞相突然就宣布礼成,要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了。
啊啊啊洞房。
林夏的老脸倏地红了。
虽然太子殿下美如画,正好还是林夏喜欢的那种类型……换作穿越之前的任何一天,走在大街上,遇到长成这样的,她说不定痴汉本性发作,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化身跟踪狂都有可能!一棍子敲晕了打包带回家都有可能!
然而,现在这个壳子,是明梓锦的,她才十四,要她知法犯法顶着这个壳子去和容予亲热…额啊……
嘛,待会儿要和容予讲道理,实在讲不通道理,再装病,装病无效,就亮刀子,逼着他起码再等一年,再,再那什么房………
小白呵呵了两声:“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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