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嵇老头那里出来,已经过了晌午,他们俩刚成亲头一天,总不太好在外面玩到太晚,何况路上还有脚程,等到了安奉候府就已是寅时,冬日天短,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照例是走的小门,马车直接开进院子里,谢景翕喊来明玉,帮她把药材搬下来,正要回屋歇息,就见顾莞跑了进来。
“大哥景翕,你们去哪玩了也不带我,太不厚道了!”
顾昀牵着她的小媳妇冲顾莞笑笑,那意思是说你跟着去合适吗,顾莞当时就气的想咬人,“哼,果然是有了夫君就忘了好姐妹,重色轻友,我白替你们操心了。”
谢景翕赶忙松开顾昀,过来挽着顾莞的胳膊,“瞧你这小性子,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还要是不要?”
“这还差不多。”顾莞一撇嘴,“对了,我来是跟你们说一声,大姑奶奶吃了晌午饭就来了,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见见景翕,到现在还不肯走。”
安奉候府的大姑奶奶可不是一般人,她的夫家是诚郡王府上,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虽然不是直系,但也是皇族,诚郡王死后,郡王府就由她的长子继承,她老人家就相当于垂帘听政的老太后。
早年听闻这位大姑奶奶很是位人物,但是性子很强势,又加上她夫家显赫,出嫁后娘家人也多敬着她,就养成了这么个没事好回娘家指手画脚管管闲事的性子。昨儿大婚的时候她倒是来了,不过没打照面,今儿再来一回却不知是好是歹,颇让人拿捏不住。
顾昀闻言先是眉头一簇,却对谢景翕道:“阿翕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会?”
这位爷也真是个人物,这种时候她能睡得着吗,但顾昀的态度谢景翕却看懂了,那就是压根没把她老人家当回事。
顾昀在府里是大爷,谢景翕可是个地道的小媳妇,她以后要还想在后院过的安稳,就不能这样上来就把人得罪光了,“既然姑奶奶来看我,我还是过去请个安,你放心我不累的,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会,我去去就来。”
顾昀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拦着她,不过放她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去。顾莞拉着景翕走在前头,顾昀跟在她们身后,进门后就见大姑奶奶与曾氏坐在上首说着闲话,一见他们来,就听了话头。
“姑姑,我把景翕给您带来了,我就说您昨儿没瞧够,今儿还专门跑一趟看看新妇,呐,您可仔细上眼,再瞧不明白可就不依了。”
顾莞耍宝似的把谢景翕摆在顾氏跟前,谢景翕端端正正的与她行礼,“景翕见过姑母。”
顾氏与曾氏先是注意到了身后跟着的顾昀,心里皆诧异,往常要想在正院见顾昀一面,那得挑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他对这新妇倒是宝贝的紧,到哪都跟着。
顾氏再打量谢景翕几眼,见这媳妇落落大方举止得体,看着还算顺眼,就开口道:“侄媳妇过门头一天,不在府里伺候公婆,去哪玩的?”
看来是来者不善了,谢景翕琢磨着,估计是早上她辞了管家的事不知怎么传进了顾氏的耳朵,觉的她这个新妇有些不识抬举,下午就赶来兴师问罪来了。
前世谢景翕也跟她照过几次面,这位姑奶奶待人有些严厉,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意思,喜欢的是那种正经规矩的大家闺秀,得大方得体撑的住门面的才算,谢景翕虽然不怎么讨嫌,但顾氏对她也称不上喜欢。
而且这位顾氏,一直不大喜欢顾昀的生母嵇氏,连带着对顾昀也不大喜欢,倒是跟曾氏处的还尚可,不过曾氏能力有限,也就是能勉强撑起侯府,跟这位姑奶奶比,就差的有些远。侯爷跟侯夫人都敬着她,也难怪她在侯府说话的底气这样足。
曾氏碍着一些缘由,不怎么难为谢景翕,但顾氏就没有这层顾忌,她瞧不顺眼的就难免要说两声。
曾氏在一旁打圆场,“景翕这孩子是个懂事的,老大身子不好,我跟侯爷就不怎么拘着他俩,是允了他们出去的,姐姐您就别吓唬她了。”
顾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曾氏一眼,“当媳妇就该有个当媳妇的样子,你不计较那是你体谅,做媳妇的不能没有眼色,你这个当婆婆的在府里镇不住人,那能行吗?”
曾氏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顾莞在一旁吐吐舌头,也着实是怕了这位姑母,对谢景翕来说,这话她是一句也没嘴反驳,顾氏抓的都是正礼,谁在这也反驳不过去,是以她干脆闭嘴,听着她教训罢了。
不过大家大概都忘了还有顾昀这么个不在道上的爷,他不慌不忙开口道:“是我带景翕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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