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翕临盆在即,是以年节里推拒了一切外出的活动,年初二这日,两口子都没什么事,顾昀见天儿挺好,就打算领着她去晋王府串门子。
往年年初二这日,一准的要回谢府,可是今年大年初二却是一个姑娘都没回去,倒是许静姝与萧若川赏脸去了谢府,正经的把谢府当成了许宅。
谢景翕到十分庆幸自己要临盆,不然依旧要回去尴尬。
她捧着个大肚子,走路稍见迟缓,顾昀替她穿戴好衣裳,然后又摸起她一头青丝,好兴致的要替她挽发髻,顾大人许久没上手,略显生疏,摆弄了一阵子后才算是找回了感觉。
“我怎么觉着阿翕的头发比以往更顺滑了呢,滑不留手的。”
不光头发顺,脸也圆润不少,顾昀挺喜欢她现在的模样,想着以后就保持这样就好,千万别再瘦回去了。
“能不顺吗,吃的好养的好,还把他养这么胖,可愁生他了。”
顾昀笑,“这就陪你出去走走,裴子汐说问题不大,临产之前也别忘了走动。”
谢景翕问他:“今儿忽然领我去晋王府,可是有甚事?”
确实是有事,连她最近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都听到些许风声,是有关二皇子的病,不知怎的,近日传的格外绘声绘色,一会传他脑子不好有疯病,一会又传他不能人事无法生育,反正尽是把二皇子往坑的推的传言,就跟亲眼看见过似的。
圣上总共就四个皇子,一个反了,一个有病,剩两个奶娃娃不成事,二皇子被传谣言,稍加琢磨就知道是有阴谋,但这阴谋起的没头没尾,想扼杀都找不着根,圣上压了一阵子,反而传的越发凶了。
坏就坏在二皇子的病并不是空穴来风,所有人都心有怀疑,大婚的时候还不明不白的晕了呢,那么多人瞧见的,你说没病也得有人信,所以这把谣言之风刮的比预想中还要严重,为什么圣上迟迟不肯立太子,明摆着有根结啊,若真是如此,那我们还费劲支持他作甚,趁早另投明主啊。
所以连带着朝堂也乱象丛生,大家忽然没了投奔的方向,迷茫又担忧。
“是废太子的人出手了。”马车里,顾昀牢牢把她箍在身边坐着,“这么长时间没抓到人,一准是跟他的人汇合了,这时候不反咬一口更待何时,等二皇子成了势,想咬也咬不动。”
的确是最有可能的,至于为何不怀疑是那股神秘势力,谢景翕也琢磨过这个问题,一来她现在并不十分拿得准他们的动机,二来也觉的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这样狗急跳墙的手段,大概也就是废太子的人干的出来。
但他们怎么知道二皇子有病呢,猜的赌一把?还是当真有确切的消息来源,这股风刮的太是时候了,也刮的十分到位,若不是废太子实在运气好,那就一定还有问题。
“除此之外,凤离那边也出了问题。”顾昀尽量温和的把事跟她说明白,“他名下的一处小据点暴露了,抓了一个挺要紧的兄弟进去,晋王正上火呢。”
这就不是小事了,晋王暗中的谋划一直隐秘的很,凤离这个人谢景翕是接触过的,是晋王手底下很拿得出手的一个,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什么岔子,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了,还抓了个要紧的人进去,一旦那人把不住嘴,晋王得跌一个大跟头。
晋王府上依旧莺歌燕舞推杯换盏,丝毫不受外界打扰,谢景翕每每琢磨起晋王这个人,都觉的他很有意思,也觉的挺不可思议,虽然历史上不缺卧薪尝胆韬光隐晦的先人,但她还是觉的晋王怪不容易。
毕竟满心的抱负压制这么多年,不是一般心性的人能受的住的,单凭这一点,她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何况手下还能笼络诸如顾昀盛鸾,甚至凤离这种能人,自个命还好,娶了晋王妃这样的奇女子,想不成事,太难。
晋王妃屈尊,亲自从顾昀手里接过谢景翕的胳膊搀扶着,“顾昀今儿倒是舍得带你家宝贝疙瘩出门子。”
谢景翕不敢让她搀扶,“王妃您不用扶我,我能走的。”
“那哪成,你现在比谁都金贵,我不得接财神似的小心翼翼,看样子是快生了吧,我得想想备份什么礼才好。”
谢景翕笑而不语,眼神顺着顾昀跟晋王离去的身影,心里略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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