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感觉晋王更不要脸了。
“这个福你让别人去享,我怕折寿。”顾昀坐在大殿台阶上,顺势往后一仰,觉的这人人羡慕的地方一点都不舒服,硌得腰疼,“侯府那烂摊子我才不接,你要看着碍眼,趁早让他们散伙,不用看我的面子,我脸皮薄,不借给他们糟蹋。”
晋王跟他并排坐在台阶上,支着脑袋笑看他,“真不要,那我明儿就裁撤了安奉候,打发他们从哪来回哪去,你看你不早说,我这还看在你的面子上,打算厚待他们呢。”
顾昀眼皮子都没抬,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晋王当然不会现在裁撤了安奉候府,他脑子还没进那么多水。
晋王失望的叹口气,“你还真是狠心又绝情的,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甘心的,那时候就想着,我迟早要把安奉候府给你抢过来,留给你出气糟蹋都行,看来大家都变了呢。”
“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任何时候都对那里没兴趣,你看安奉候府不顺眼,别拿我说事。”
晋王哈哈一笑,没说话,年少轻狂的时候,大家都蓄着一口气,为了心底的那点不甘,总能堵上一切,他们三个当中,顾昀最特别,也最不易,在晋王的记忆中,顾昀的欲望埋藏的最深,看上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其实心里的业障比谁都厚重,那个业障的根源就是侯府。
他憎恨那个地方,却又不能真正的与其断绝关系,依照常人的心理,大概更想掌控它,证明自己也好,拿来毁灭也罢,总归是想得到的,这其实跟晋王的念头不谋而合,安奉候府,也是他业障的一部分,如果没有顾昀,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毁灭,因为有了顾昀,他才决定将斩立决改为凌迟。
只是没想到,他猜错了顾昀的心思,或者这家伙的心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他有了更重要的东西,他心里已经没了那重业障。
“这其实不是重点。”晋王再次厚脸皮的开口,“我其实需要你留下,虽然知道你不愿意,但我现在很需要你。”
顾昀疲累的闭上眼,他回来可不就因为他需要么,他怎会不知道,但现在他是发自肺腑的后悔回来,因为他感觉媳妇会骂他。
“啊,这实在要征求我媳妇的意见,我现在在家里并没有话语权。”
这是顾昀离开前,对晋王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景翕很想踹他一脚,这副模样回来,那是来征求她意见的吗?
但顾大爷确实是在很认真的征求意见,“媳妇,我这次可完全是陪你回来的,虽然道义上,是应该帮他一把,但我还得考虑你的心情,毕竟你才是我的贤内助,你不乐意,我是不会一个人留在京城的。”
呵呵……谢景翕哼笑,“挺好的顾玄尘,你现在可越来越有出息了,你以为我干不出来拍屁股走人的事是吧?”
顾昀一拍手,“我可就等你拍屁股走人呢!”
“滚……”
谢景翕板起脸,“不就接手侯府么,要给咱也不拦着,多大点事。”
但给了之后,怎么解决侯府就不是别人能决定的了,而且眼下来看,就算接了侯府,也不能让顾昀进朝堂。
“媳妇大气!”顾昀摸着鼻子笑。
谢景翕白他一眼,“谢阁老拍屁股走人,晋王捉襟见肘,政治倾轧,家族站队,这是要拿安奉候出来挡刀,不过随便吧,反正咱也不心疼,早散伙早走,我只给一年的时间,我们阿鱼可等不得。”
“说的很是,我们阿鱼可等不得呢。”
谢景翕就知道逃不过,终究要来侯府搀和一脚,这一潭又闷又臭的水,她可真不想搅动,不过搅动之前,好歹先等曾氏走了吧。
她们回来的第二天,便陆续有人登门,谢景翕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居然会是孙氏,孙氏明显的苍老不少,看来郑家这几年,日子不怎么平顺。
“实在没想到您能过来。”谢景翕把她迎进屋,“我们刚回来,家里还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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