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次妃一见琼竹也来了,就对王妃道:“王妃,您就说一句罢,王爷的葬礼上,我这个嗣王生母,是不是要和你一起并肩而坐。”
次妃真是到现在都忘不了这件事,琼竹在心中腹诽,但不敢说话,只能低头站在罗顷身边。
王妃还是不言不语,她端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一样,不吃也不喝,只静静地等着自己丈夫生命的流逝。
“顷儿,你媳妇也在这。我就说上一句,怎么说我才是生了你的人。”次妃见谁都不理自己,语气之中带上了些焦灼。
“娘,朝廷自有制度。我哪能违背!”罗顷虽然知道这句话对次妃没有用,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次妃的眼神露出一些不屑:“朝廷虽说自有制度,然而偶尔通融一下,又不是没有例子。你啊,就是不肯为我说话。”
次妃这会儿没有一个不恨的,包括自己在内,谁让自己命苦,只能为人妾,若做了大的,到时就是妾瞧自己的眼色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说过的。”王妃终于开口,开口后还是逐客令。次妃这会儿再坐不住了,冲到王妃面前:“你休要在我面前摆什么正妃架子了!我是嗣王生母,就算是到皇帝面前,也有一个座位的。这会儿不过求你一点点小事,你都不允许,等到……”
“住口!”王妃抬头,次妃只觉得王妃眼中有难以言喻的愤怒,想起白天挨过的那巴掌,次妃不由身子往后一缩,就对罗顷道:“顷儿,难道你要瞧着她欺负我吗?”
“娘,若不是你屡次挑衅,谁也不会欺负你。”罗顷实在不清楚自己的娘为何三番两次地要这样,若不这样的话,大家客客气气地,有什么不好?
次妃转身又要对罗顷数落上几句,就听到床上的楚王突然连连咳嗽,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扑到楚王面前拉住他的手:“王爷,您醒了吗?”
然而楚王只是咳嗽,并没说话,也没睁眼。
“传太医,传太医。”王妃几乎是惊恐地大喊,屋内的丫鬟内侍早乱成一团去传太医去了。难道说,爹爹的大限已经到了?罗顷的手心冰冷,不敢往前一步,不敢去看楚王此刻的脸色,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只能看向楚王。
楚王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一样,琼竹的眼并没离开丈夫的身上,甚至琼竹有一种担忧,担忧丈夫会倒下去。那自己就要在旁边及时地扶住他。
太医和林御医原本就在随时伺候,很快就来了,一进了屋,王妃就伸手拉住太医的袖子,有些狂乱地喊:“王爷究竟为什么咳嗽不停,为什么?”
太医被王妃拉住袖子,顿时尴尬了,但太医还是很能体贴病人家人的心,于是太医对王妃道:“王妃,您先放下,这会儿林御医正在给王爷诊脉呢。”
是的,林御医正在给楚王诊脉,王妃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急忙把手松开,林御医已经拿出银针往楚王额头上插去,几针下去,楚王的咳嗽渐渐平息,林御医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王妃道:“王妃,王爷这会儿只怕是将要到了,也许王爷还能醒过来,说上几句,也许不能。”
大限将至?王妃眼中的泪又掉落,看着楚王道:“你说过的,你说好的,要和我白头偕老呢,可是我的头发还没有白,你怎么就要先走了?”
楚王什么回应都没有,次妃眼珠一转就又对楚王哭起来:“王爷,您许过我的,说许我做楚王太妃的,您怎么不肯答应?”
这下众人都很尴尬了,罗顷长叹一声:“娘,您就给爹爹留几分体面吧?”
体面?次妃这会儿才不想去管什么体面呢,体面是什么?是能让自己踩下王妃的东西吗?当然不是,既然如此,次妃就要闹个痛痛快快的,能闹到自己和王妃有同等待遇才好,等葬礼完了再闹,谁还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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