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跟随东平郡王多年,怎么不晓得东平郡王的性情,听到东平郡王这样回答就扑通一声给东平郡王跪下:“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毕竟只是藩王,京城的这些人……”
“京城人又如何?算起来,连戴内侍都是我们家家奴!”东平郡王气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但也晓得这话只是自己骗自己的,于是东平郡王踢了那管家一脚:“起来吧,你这两天都小心打听着,瞧那边是怎么个情况,若能插进去,最好就……”
东平郡王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管家明白地连连点头,又给东平郡王磕了个头就退下。东平郡王等管家走了,面上神色更加阴郁,到京城都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上门去寻别人吃吃喝喝倒还可以,但一问到案子,就一个更比一个推托。
难道说,皇帝真的想要撤掉楚藩?东平郡王感到自己的牙疼起来,真要这样的话,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一定不能有这样的结果!闲散宗室和有爵位的宗室,俸禄那是天地之别!
东平郡王在这想方设法想通过御医要罗顷的命,琼竹喝了药后已经醒过来,虽然顾嬷嬷和岚月等人都让琼竹静养着,不要去照顾罗顷,但琼竹怎能放心?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琼竹略梳洗过就进了屋去看罗顷。
守在旁边的小内侍看见琼竹进来,急忙上前给琼竹行礼,琼竹示意他们免礼就上前去看罗顷,罗顷的脸没有前几天那么红了,但双眼还是紧闭着,仿佛怎么唤也唤不醒。琼竹握住罗顷的手,罗顷的手心很烫,但不是那种健康的烫,而是另一种病时候的滚烫。
“你要醒来,醒过来,烧退了,身体好了,我们才能一起面对,才能一起回到王府。”琼竹握着丈夫的手,轻声对丈夫说着,但琼竹的眼角已经有泪流下,心中更是有万般愁绪泛起。若丈夫醒不过来,若丈夫高烧不退,若丈夫……
琼竹此刻完全没有想到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想过以后,她只愿丈夫能立即睁开眼,对自己微笑,对自己说话。
“世子妃,来行针的御医来了。”顾嬷嬷听出琼竹话中的悲伤,忍不住也掉了几颗眼泪,这会儿听到小内侍禀告御医已经来了,也只有硬起心肠,禀告琼竹。
“快,快,快请进来!”琼竹口中说着,身子却没有动,岚月晓得他们夫妻感情很深,急忙应是就走出屋子去请御医进来。
御医已经不是昨日那个,而是一个带着医童的人,看见岚月走出,他也就客客气气地对岚月道:“里面的人,还请……”
“御医您不用如此客气,我们世子妃和世子夫妻恩爱,这会儿世子妃守在世子身边,怎么都不肯走。”岚月为防止御医进去看到琼竹后觉得这家子实在太过失礼,急忙先把情况说出。御医哦了一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不过若非夫妻恩爱,那楚王世子妃也就不会陪着楚王世子进京了。这一路上的辛苦不说,就说这住的地方,都很简朴。
见御医点头,岚月这才掀起帘子,请御医和医童进去,琼竹还是如泥塑木雕一样坐在罗顷身边,手中握住罗顷的手紧紧不放。御医走进看见琼竹这副模样,命医童把银针给拿出来,就问旁边的顾嬷嬷:“听说世子妃也病了,也是中暑,这会儿世子妃还请回去歇着,不然世子妃身子垮了,世子醒来瞧见对病情不好。”
“世子妃,御医都这样说了,您就起身吧。”顾嬷嬷巴不得御医说这么一句,忙上前对琼竹柔声地说着,御医的话琼竹已经听到了,可是琼竹怎么忍心离开,怎么舍得丈夫没有自己的陪伴。
“世子妃,您也挺御医说了,等世子醒来,也就是说,这一针下去就会见效,您还是起身吧。”顾嬷嬷见琼竹一副什么话都听不进的样子,也只有继续劝着。琼竹过了好久才缓缓点头,想站起身却觉得腿软,还是顾嬷嬷扶了她一把,琼竹才站起身。
琼竹走出几步,就对御医轻声道:“有劳了,若……”琼竹觉得自己有千万感谢的话语想对御医说,但临到头来,却只能说出几个字。
御医已经点头:“世子妃放心,我奉命而来,定会全力救治。”全力救治,记得早先那个太医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自己的丈夫被他们治的越来越糟糕,这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捣鬼?琼竹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手脚冰凉,差点瘫坐到地上。
“世子妃!”顾嬷嬷大惊,忙和岚月一起扶住琼竹,琼竹晓得自己吓到了顾嬷嬷她们,急忙摇头:“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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