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和她之前说过喻尚方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所以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她也会抽时间来看一下喻尚方,和他说说工作的事,和他说说她解决了什么难题。
虽然大多时候喻尚方都只是躺着,并不说话。可喻楚楚是觉得他知道了一定会比较欣慰,这种独特的交流也让她觉得和喻尚方亲近了不少的。
她每天都来,却还是没能见到喻尚方最后一面,她甚至不知道喻尚方最后走的时候说的是什么话。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想为自己母亲出气,夺回穆源集团,她可能会做到,可如果没有喻尚方的支持,中间肯定阻力重重。
她还记得喻尚方在律师会议室里和她说的那些话是,“楚楚,不签字。”
“楚楚,爸爸在,会让穆源成功交还给你。”
“楚楚,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
“……”喻尚方说的话不多,却让她感觉到一种沉重的爱。
喻尚方有悔恨过,愧疚过,她还没和他说一句“爸,我已经原谅你了。”他就走了,没留她一句只言片语。仅有的,能感觉到,迟来的父爱也这样消失了。
“喻尚方,你给我起来!我们的事还没完!你给我起来!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和喻楚楚的悲伤相比,陈沛华则是彻底的歇斯底里。喻尚方以为自己主宰一切,以为死了就安然了?遗产呢?他究竟有多少分遗产?究竟那一份遗产是作数的?
“喻太太,你冷静一点。节哀顺变!”医务人员以为陈沛华是舍不得喻尚方离世而出现的情绪激动,不断拉开陈沛华。
“你们走开!你们把他救活。”陈沛华打闹的病房,拖着喻尚方遗体不让推进太平间。
“喻楚楚,你这是怎么照顾你爸的?你一直不是说你自己是孝女吗?你不要让他死啊?”
陈沛华骂完之后,冲着喻楚楚又是一顿口水。
“把她拉出去!”一直站在喻楚楚身边的沈牧谦冷然出声,沉定深冷的男声响起,震慑住整个病房的喧杂。
“沈牧谦,你已经和喻楚楚离婚了,我们喻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陈沛华被关了一个多月,一出来就碰上喻尚方这样死掉,整个人情绪处于完全无法控制的边缘,见谁咬谁。
“拉出去!”沈牧谦眉峰陡峭,声音没一丝温度。
病房里面清净了,明晃晃的白炽灯却只有剩下幽暗,沈牧谦伸手将喻楚楚从跪着的地面上拉起来,声音悲伤又遗憾的道,“楚楚,你起来!这里先交给医生。你不要这样,岳父走得很安详,他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喻楚楚好似感觉心里舒服了一点。站起来,就倒在了他怀里。
她不想计较沈牧谦说的“岳父”二字,也不想理会他们之前爱恨纠结,她只知道,现在她很脆弱,她想找一个怀抱让她暂时能靠一靠。沈牧谦成为了她没有选择的选择。
………………
喻楚楚一直都处于恍惚中。
她不是没经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可不知为什么面对喻尚方的死她什么都不想干,她什么都不想接受。
所以,关于喻尚方葬礼的各项事宜,请先生看了火化的日子,请先生看了下葬的时辰等等等等,都是沈牧谦在负责。
喻尚方去世的消息没有告诉李青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换谁心里都难受。喻楚楚也没去看李青儿,她担心自己在李青儿面前控制不住情绪,被李青儿察觉。
李青儿一般情况下是糊涂得不行,可有的时候却异常的清醒,听婉儿奶奶说,她这两天一直都在说要找喻尚方,婉儿奶奶没办法,只能骗她,喻尚方出差了,这才让李青儿稍微安稳一些。
“楚楚,追悼会是在明天上午的9点钟,需要你对宾客进行答谢,你打起精神来。”
“谢谢。”喻楚楚也只能说谢谢。可能是以前一直没依靠,所以她强大惯了,身边突然有一个人为她忙过来忙过去,她就想依靠依靠。
这种依靠不是因为感情,只是因为她太累了,累得无法面对人世的死别。
喻尚方的追掉会特别简单,来悼念的人并不多。刚从国外回来的李瑶来了;沈牧谦的那几个朋友廖凡、陈宏、唐麟也都来了;陆平安也来了。
喻楚楚带着喻嘉乐一一谢过。
陈沛华和喻甜甜之前一直都抢着要给喻尚方开追悼会,抢着开的原因很简单,这样所有的人都会把她们当成喻家女主人,可最后这事却被沈牧谦压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由喻楚楚来办。具体他是怎么搞定,喻楚楚一概不知。
只知道最后,陈沛华一气之下,干脆家属答谢都不来了,喻甜甜说有身孕,不方便来,以免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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