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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有时间张罗一桌饭菜,却没机会享用。
比晕倒在厨房更悲催的,是晕倒在餐桌,一口都没吃上呢。
晓如算是亲眼看到她的嗜睡症有多可怕了,莫愁予打横抱起唐果前往楼上,她追在后面忧心忡忡:“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病还治不治了?”
“她为什么害怕医院?”
晓如跟上楼梯,被猛然间一反问,思忖片刻才答:“你是怀疑果果是因为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才对医院恐惧?”
问题抛出,随后又自言自语,“没听说过她怕去医院啊,要不……我套套小婶的话?”
莫愁予拦腰抱着唐果立定:“帮忙开下门。”
晓如抬头,这才注意到,他站在主卧门前。
警惕心起,她拐着弯儿试探:“你人都回来了,她睡卧室,你睡客房啊?”还是你准备一会吃过饭,让我再把她带走?
后一句烂在肚里,没说。
只一句,他肯定就能懂她意思。多一句,画蛇添足,反而显得笑话。
她心里多少有杆秤,上回也不是为了消遣他才故意安排果果睡在主卧,是看他不在,主卧又刚打扫过,比常年无人居住的次卧干净又通风,才迅速做的决定。
她不是老封建,不是不认同他们同床,主要是太快,这才好几天啊。
她相信予宝有分寸,可作为姐姐,也不能完全靠信任就放心把妹妹交给他,毕竟她是冒着欺上瞒下的风险,把人骗留在北京的,必须得对果果负全责。
莫愁予侧眸看她,目光洞察。
晓如不躲不避,予以迎视。
“晚上我会将客房的床铺好,过去睡。”
一句话,解释了原因:因为那边没铺床,所以才来这边。
晓如自自然然地接过话茬,爽快道:“一会儿我来给你铺。”
随即,越过他,上前开门。
唐果醒来时,他们已经吃过饭,楼下只有马车一个人在餐厅和厨房之间,负责收拾清洁。
也不知今晚会被如何安排,她有些不安。
现在,可以非常肯定地确认一件事:某人的心理素质过硬到,远超乎她的预期。
她在遇到这桩怪事时,最开始的反应都停留在“这是梦,绝对是梦”,可他不一样,他早已看穿事实真相,如果不是她想摸熊,也不会突然接收到他的原始情绪,了解到他对熊的态度。
他说“别碰它”时的眼神,就像这只玩具熊是个易燃易爆品。
她怔怔问:为什么……
他朝她走来,快速解开衬衫袖扣,伸手拉她远离一段距离:“如同你的发作性嗜睡症很难解释清楚一样,有些事,也难以用常理去接受。”
她好像明白一点,抓住机会,紧盯着他:“你没法接受的事?”
没法接受这只熊吗?
他看了眼沙发角落:“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她还有问题想问,可一下子整理不出思绪,乱糟糟地安静了会,被他岔开话题,带到厨房。
冷静一想,他肯定不想多说。正常人接受不了,她在他眼里也是属于正常人的行列吧?
什么心情呢?挺难过的。
之前担心他受到惊吓,左右顾虑;如今确信他已知熊有古怪,顾虑却更深。
他反感这只活过来的熊……
他不能接受这只活过来的熊……
虽然不应该钻牛角尖,可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能否恢复正常,熊现在就是她呀,他不能接受这只熊,能接受每晚变熊的她吗?
唐果熊保持不动靠坐在沙发,越想越悲伤。
后来,堂姐和马车何时离开的,她都没心思关注,就只是视线上瞟,盯着空调机柜顶上的摄像头,发呆,发呆,发呆,持续发呆……
她知道这个有在录像,所以她不敢乱动。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在零点之前,都在被楼上实时监控。
一场无形的拉锯战,在一个人与……一只“熊”之间,悄无声息地展开。
熊不知,人知。
……
三日后,电影杀青发布会在京举行,主创齐齐亮相。
发布会结束,主演之一的另一名男明星邀莫愁予晚上去他新开的餐厅吃饭。
该明星也是当红小生之一,美籍华人,出生在华盛顿,成长于纽约,十几岁时,有幸在一部好莱坞电影里打过酱油。后跟随母亲回国,改为中国国籍,签了公司,在国内发展。
如果说,莫愁予是众鲜肉中,唯一一名偏向于硬汉型的小生;那他,储行,则是公认的萌暖代言人。
两人相识已久,莫愁予参演过的唯一一部莫父导演的电影,他和储行都不是主演,彼时也都尚未走红。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一起,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是个性格活泼可爱的大男孩,熟稔速度快,几年交往下来,谁也没料到,会成为至交好友。
两家粉丝都清楚,他们家的予宝和他们家的储豆豆,关系匪浅。
因为是私人聚会,唐果的自身情况又极为特殊,莫愁予只身赴约,让马车送她回家。
唐果一整天眼皮都在跳,坐在车里,看着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影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黑点,心里总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马车开着莫愁予的私人sv,通过后视镜向后排瞄:“还跳呢?”
唐果手指轻按眼皮,点头:“嗯。”
“你要是信这个,不如就听我一招,我在前边去给你买个透明胶带,你贴眼睛上,保准不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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