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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和你也最投缘。林墨补充。
他虽然不是情感作家,但该有的情感敏锐度并不低。
男女交往方面,向来把握合理尺度,和谁适合长久往来,和谁不宜继续深交,他心里一直都有数。
唐果属于陷在初恋里出不来却不自知,曾经帮大学室友追过她两个月,最后闹得连他也躲,躲不过就双手合十求饶:“别给我牵线拉媒了哥,我真没兴趣。”
“对人没兴趣,还是对谈恋爱没兴趣?”
她摸摸后颈:“都不感兴趣。”
后来话剧社郊外露营,她在溪边仰头看星星,他递瓶饮料给她,坐在她旁边。
她道声谢,指着一颗星星说:“你看它是不是静止的?”
他点头“嗯”了声。
她笑呵呵地出声引导:“盯着它时间久了,会发现它不停地在动。”
“心理学上这叫自主运动,也叫游动错觉。”他不以为意地说。
她表情微微错愕,看着他,有点失神。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她干笑摇摇头,握着饮料,把头低下,“想着在你面前卖弄一下,没想到你也了解这个心理现象。”
他笑笑,手里捏着灌装啤酒,喝了口,没说话。
“他也懂,他懂得特别多。”她双手搓着饮料瓶,喃喃。
“他?”
“嗯……我初恋。同样和参照物有关,我只知道物理里的相对运动,可他却知道在心理学上,也叫诱导运动。”
她抬头,冲他抿唇笑了笑,帐篷营地照来的光轻笼在她的脸上,怅惋,羞涩,怀着某种说不清的念想,“他和你一样,懂的可多了。”
语气里隐隐的自豪,伴着那天夜里的蛙鸣,多年来,始终印在他脑海,不曾散去。
如果非要去议论两个成年男女之间存不存在无一丝暧昧的纯友谊,林墨从自身出发,他和唐果的友情比纯净水还纯。
他不用担心她对他有任何情感上的迁移转变,她也不会怀疑自己对她有所图谋,彼此坦荡赤诚,相处融洽又随性,互相都舒服。
可是,和向寒就完全不一样。
向寒同样也是一个性格直率的女孩,偶尔粗心,偶尔迷糊,人情世故方面却比唐果精通得多,对待感情也比唐果懂得直面内心。
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是很难时刻注意掩饰的,总会不经意地暴露几分痕迹,林墨不是唐果,唐果只有等对方明确表示出来才敢确定,向寒无需表态,他就已经逐渐有所感知。
他比她年长,又有恋爱经验,看问题的角度比她长远。
没感觉,不合适。不予暧昧,不留余地,是他作为朋友,最起码的态度和尊重。
*
唐果能够陪向寒的时间仅限于天黑之前,夜色降临,她再有心也无能为力。
于是她斟酌再三,在“让某人将熊送到向寒家”和“直接领向寒回某人家”之间做选择,果断选择了后者。
唔,其实她有一点点小私心,想拜托某个身为偶像的人,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稍稍治愈一下这枚铁粉受伤的心灵。
受邀和她回家,向寒红着眼,有点不好意思:“不会打扰你们么?”
“不啊。”唐果宽慰她,“想什么呢,我和你谁跟谁啊。放心放心,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他同意了?”向寒惊讶。
“同意了啊,我说你心情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向寒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还是不好。”
“哪里不好?”两人站在影院走廊拐角的女洗手间门外,一人一个水池洗手。
向寒甩甩水珠,看向镜子里眼妆花掉的自己,用纸巾蘸水擦拭脏迹。
“我自己已经很衰了,不想打扰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唐果歪头,难以理解:“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觉得是打扰了呢?”
向寒手一顿,尴尬地吞口唾液,凑到她耳边,很懂的样子:“你们晚上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有我在,多那啥。”
哪啥根本不用问,言传意会,单是前半句,唐果就唰地脸憋红了。
“我们没……”她轻跺脚,在向寒赤裸直接的目光下,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真没有。”
“你们……晚上不在一起睡?”向寒秉持怀疑态度。
“……在一起。”可是……
那不得了。
向寒上身前倾,靠近镜面,继续困难地卸妆。
唐果被她刚刚那一记眼神弄得……呃,浑身都长毛了。
没必要解释的,就算有,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正常的事。
况且,她搬进莫愁予公寓的那一天,在旁人眼里,他们之间的发展早就不清不白,难以描述了。有或没有,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心里明白归明白,头一回被谈及,还是极其难为情。
“你也知道我情况特殊的,不是还……还每晚变着么。”她无力地申辩。
向寒看都没看她,理所当然地回了句:“谁说非要晚上了。”
今天上午才在情海波浪中翻滚过一遭的唐果:“……”
*
通过她的不懈坚持,向寒最终还是答应同她回家。
能大摇大摆地在爱豆家里过夜,人生不要太美妙!就算爱豆是死党的男人又怎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这个隔壁田里的庄稼也能跟着沾沾光,多幸福啊,哪个雨伞能有她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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