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也摔伤了,”梁夏语气如常,“真是太抱歉了,我一定让赵美女准时参加彩排!”
孟存汝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位赵美女,几乎想不起她的脸,直到凯莉提醒才记起来——似乎是夏天的一个替补球员,看证件照,长得倒是还不错的。
就是没爆点,去跟不去没什么区别。
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孟存汝与她见面后一问,才知道问题出现在肖静林身上。
“老肖这人吧,就是太贤惠,太没有安全感。你也知道,我以前闹的那些事情,好不容易都过去了,他就总怕我再出什么负面新闻。”
梁夏当年因为混入男职打球,而深陷替赛丑闻,确实闹得满城风雨,出门被泼个油漆扔个鸡蛋都算小事。
孟存汝对这个也略有所闻,正要劝上几句,梁夏又接着说了:“我嘛,一般小事总是让着他的,男人嘛,总是要哄一哄。不过,要真是大事,那肯定还是我说了算。”
孟存汝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脉门:“哪些算大事?”
“赚钱的大事。”
“……”肖静林缺钱?肖静林会缺钱?!
“安全感缺失,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啊,钱就是消灭未知和恐惧的一*宝嘛。”
孟存汝失笑:“出场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早同你说过了……”
梁夏拿着杯子从对面起身,坐到她身侧的椅子上:“a,不是我贪心,而是你太善良。嘉盛负责一部分出场费是应该的,可作为受益方的满天星,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孟存汝叹气:“汪欣欣她——”
“我知道她没钱,”梁夏转着杯子,“她可以提携一下和她风格差不多的女球员嘛。我们夏天现在就有一个,漂亮、没球技,就缺一个机遇。我帮她,她帮赵美女,她其实并不吃亏。”
孟存汝正想说话,蓦然感觉到一道异常凌厉的目光,她扭头,正对上自楼上下来的方轶楷的目光。
梁夏也循着目光看去,吹了声口哨:“哟,a,真货来了?”
孟存汝想起他那天夜里的那句“不再见”和生日宴上的冷漠,再被梁夏这样一问,有些难堪地转过头,低声道:“别取笑我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又或者,连分手都不算,因为根本没有正式交往过。
她和程远琮之间还有一个白纸黑字的协议,与他之间,从来都不曾真正意义上有过什么承诺。
梁夏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甩人家吧——瞪我的眼神可一点儿不想前任啊。”
孟存汝笑笑:“我知你安慰我。”
梁夏仍然没有将视线收回:“他还在看着这边,你是不是分手费没给足?”
孟存汝被她说得疑惑起来,再次回过头,方轶楷却已经转身,墨镜也戴上了,正背朝她们向外走去。
但梁夏的话终究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一点儿可笑的希冀,孟存汝靠着椅子打盹,小季让司机调高了车内温度,问:“a,晚上要去南园吗?”
孟家父女俩和解之后,那些跟班一样的保镖终于是撤离了,除了在孟家亦步亦趋跟随的阿晖。
小季可不乐意见到他。
孟存汝点头:“到了叫我。”
小季欢欣鼓舞,老吴也挺高兴的。小阿姨准备的夜宵,可比周秀敏这边的厨师弄得合胃口多了。
车子从巨鹰雕塑下的高架下穿过,转过大圆盘,向着南山路驶去。
中秋刚过,道旁的桂花香馥郁芬芳,南园的那种红色老桂树也开了不少细碎的小花。小阿姨拿收集来的桂花做过一次小汤圆,香得小季现在回忆起来都满口余香。
车子驶入南山路,到山脚之后开始向山道上爬坡。
红的桂花、黑的芝麻、白的糯米,啧啧!小季正想得出神,蓦然留意到山道上似乎站了个人,出于职业敏感性,她迅速坐直了身体。
车子又驶近了一点儿,她认出了来人。
红娘在《西厢记》里称呼张生为“熟贼”,又是讥讽又是一针见血。小季这时心里想的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个“熟贼”姓方,心肠跟他身侧停着的车子一样黑。
他明显在这边等了挺久,车子都熄火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过来,也不招手,就那么一副“既然看到我了就赶紧”下车的嚣张态度。
小季想我就不把人叫醒看你能怎么耍帅,扭头发现孟存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车外的人发呆。
老吴犹豫着把车速减了下来,忽然听到孟存汝道:“不用停,开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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