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宫,合锦殿。
宋太后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本《四洲游记》看着,自那日出了定南郡王府那点破事后,宁安宫一直处于闭宫状态。
一开始是她自己下令闭宫的,到后来,在宁安宫外把守的却换成了苏慕白的亲兵和暗卫,宋太后被变相软禁了。
所以陆安安这闭门羹并非宋太后的主意,而是苏慕白压根就不想她们两个见面。
陆安安回到未央宫没多久,苏慕白便摆驾到宁安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苏慕白恭恭敬敬的向宋太后行了礼,宋太后却像是看都没看到一样,只顾着自己翻书。
苏慕白也不以为意,只杵在那维持着拱手半弯腰的姿势,绯月几人看着都觉得尴尬。
“母后在看四洲游记吗?”苏慕白笑着说道:“儿臣记得这本游记还是先宁国公陆大学士所主持编撰的。”
“皇上今日怎么来了?”宋太后翻过一页书,淡漠的说道:“哀家还以为皇上这辈子都打算将哀家锁在宁安宫了。”
“儿臣不敢,只是为了不想有闲杂人等来扰了母后休养而已,母后的凤体违和,儿臣不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让母后烦心。”
“呵呵,哀家烦不烦心是哀家自己的事情,皇上又何需劳神呢?皇后今日也来了,只是被你的人拦着进不来。”宋太后顿了顿,将手中的书放在手边的小方几上继续说道:“本来哀家还想尝尝今日皇后带来的东西,可惜啊,估计已经是吃到了皇上你的肚子里吧。”
“母后若是想吃,儿臣让皇后准备多些便是,母后既然想见皇后,儿臣这就安排。”苏慕白笑笑走前几步在罗汉床另外一边坐下。
“哼,哀家是想见她,皇上你允吗?”宋太后冷哼一声。
“儿臣怎么敢阻扰,母后想见她,派人传她来便是,但若是母后想问为何皇后会几番逆您的意思去维护那祝婉芝,恐怕连皇后都未必答得上。”
“你既然知道哀家想问的是什么,那么哀家且问问你便是。”宋太后稳了稳心神尽量控制自己不发作:“哀家亲自挑选的陈冰儿,论家世论相貌,哪点不及那祝婉芝,为何你却这样看不上还要拉着慕熙和青舒一起和哀家作对?”
“论家世,祝家的确是低,论相貌嘛,就见仁见智了,既然现在连慕熙自己都喜欢,有何不可吗?”苏慕白笑的温煦道:“母后其实想问的并不是陈冰儿祝婉芝这点小事,而是想问为何朕要这般对待那些皇亲贵胄,那些世家功勋吧。”
宋太后留意到苏慕白自称的改变,也对他的话无言默认,只等着对方给她一个答案。
“朕经过司马家和殷家之事想了很多,北境之乱,京都大火,宫中谋反这是乱事的背后,牵扯到的到底是谁?母后,想必你比朕更清楚。”
“你的意思,哀家懂了。可是皇上,你别忘了,即便这些世家贵族他们是如何结成各自阵营,但他们的确在用自己的方法支撑着大庆支撑着你的皇权。”宋太后皱眉说道:“难道他们都是只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来谋划于你?他们就没有任何人支持过你?”
见两人说的话题敏感,绯月、小泉子等都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守在外面,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被殿内斗声音吸引注意力。
“朕不是说全部,而是经过这么多事情,朕认为,是时候培养一股力量来分化这些世家手中的力量,一股只为朕利用的力量,难道这些朕做错了?”苏慕白反问宋太后,却对上对方一脸无波的表情和幽深莫名的眼神。
“皇上,你的想法哀家明白,但你的作为哀家却觉得甚是不妥。你现在的所为却是在寒他们的心,定南郡王是谁?你的堂大伯。舒望候是谁?论理你该叫他一声叔公。”
“定南郡王为你父皇为你守了南境足足三十年,他的夫人去世都没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舒望候,哪次天灾人祸面前不是他自己先慷慨解囊率先散出家财来支持户部赈灾?难道他们就不是皇上你的力量?”
“他们自然是忠于朕的,朕是知道,但寒门,朕也是要捧起来的,朕只希望母后能对祝婉芝,甚至别的一些寒门女子多些宽容之心便可。”苏慕白也不想和宋太后闹得太僵,婉言相劝道:“你看,那祝婉芝也是皇后认可的人,难道皇后不也是世家出身的贵女吗?母后,你且先认识认识那祝婉芝再下定论也未迟啊。”
苏慕白不想挑破宋太后当日授意茹氏和清平郡主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想给宋太后一个警告,凡是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宋太后还想说什么,但看他的样子是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再改变他的想法,既然苏慕白认为寒门才是他的力量,那么以后自己也就不必再事事为他谋划了。
两人看起来像是和好了,但是苏慕白自己知道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陆安安出宫了,带着自己挑选的和苏慕白派给她的人,拉上了陈冰心一起出宫的说是要开了宗庙让陈冰心给陆家的列祖列宗磕头归入他们陆家。
陈冰心原以为那道圣旨也就是下了堵住她自己家些人而已,陆家是不会当真的,没想到她们人还没回到去。
陆安德就吩咐管事将祭祖的东西备好,开了宗祠,还要将陈冰心的名字和生辰都写进去陆家的族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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