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掌着一盏琉璃宫灯笑盈盈的侯在那里。
“泉公公,莫不是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紫蘅不等陆安安吩咐就迎上前去向小泉子行了礼问道。
“紫蘅姑姑,皇上让咱家候着皇后娘娘,说是想和皇后娘娘一同回未央宫呢。”小泉子虽摸不透陆安安的想法,但自己主子的想法还是有些把握的。皇上刚刚一出了宁安宫的大门便吩咐要等上皇后娘娘,还要一起回未央宫。
怕是,今晚要宿在未央宫了吧。
一想到帝后今晚可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小泉子就由衷的高兴,刚刚皇上说起皇后娘娘来,他大着胆子偷瞄了一眼,皇上的嘴角那隐隐的温柔可没错过,看了皇上心里还是有皇后娘娘的。
“泉公公稍候,奴婢这就告诉皇后娘娘去。”紫蘅和小泉子一眼,也希望帝后能真的和好,毕竟在她的立场,只有皇后娘娘好了,她才跟着好,而皇后娘娘好不好,皇上的态度很重要。
“你说皇上要和本宫一起回去?”陆安安饭气上来了正有困意,刚刚在玉辇里已经是打起了瞌睡,却被这话惊得连瞌睡虫都飞到太平洋去了。
“是啊,娘娘,这不正好啊,皇上今晚还能宿在未央宫呢。”说她主子无宠?她紫蘅就让你们瞧瞧,即便是当日的殷云霜都没有说皇帝陛下亲自等人的待遇,她主子在皇上心里可不是地位重么。
陆安安却是不愿,苦着张脸像刚刚喝了苦瓜汁一样。
宿在未央宫?还来?这不都说清楚了,你不碰我,我不碰你么,怎么苏渣渣脑子不好使,这才多久啊,自己虽然借着陆青舒的身体,可心灵上还是十分排斥。
苏渣渣最近对自己的好,自己不是看不见,可这好,七分因为他对陆青舒的愧疚,三分是因为她对他是有利用价值的,这当中一分真情实意都应该是没有的。
可苏渣渣今日能为了夜月国公主的事情,怕自己不痛快,专门找来宋太后安抚,又由着宋太后为她出气,她心里未尝不是有一丢丢小感动。
况且,陆家的人,她还没完全安置好呢,之前因为殷云霜作乱的事情摆平了后,陆家大部分的人都没有立刻京都,更别说迁居去别的国家了。现在苏渣渣手里不仅是捏着自己的命,还有陆家这一大家子人的命,总不能太过让他失了面子。
须臾,陆安安终是在紫蘅等人殷切的目光中点了头,下了自己的玉辇,由白芜虚扶着走到小泉子那边,小泉子赶紧在前头引路。
苏慕白从刚刚开始心里就紧张得很,深怕她会说出拒绝的话语来,可她没有,反而一步步向自己走近了过来。
心底骤然一松,像是得到满足一样,眼角唇边皆是笑意,待得陆安安被小泉子扶上御辇,他眼中便只有那人身影。
小泉子很有眼力的将那纱帐放下,隔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帐内,陆安安坐在苏慕白左侧,她故意坐得开些不想离他太近,苏慕白也不语,由得她去。空气一下子静默了下来,御辇稳稳前行,苏慕白却想让他们慢些再慢些。
往日并不觉得,如今两人离得近了,彼此的心跳呼吸都像在耳边回绕一样,陆安安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典故,说是古代某个君主曾经宠爱一个妃子,邀请她同车而行,可那妃子自持应遵纪守规并未答应。
最后,这个君主迷恋上了另一双姐妹,而这个妃子则自请去侍奉太后,将自己锁进了冷宫去。
要是当初那个妃子答应了那君主的要求,而不是婉拒,会不会她的结局就不一样呢?或是,那君主对她的宠爱会不会更长久一些?
“皇后在想些什么呢?”苏慕白看她想事情想的出了神,那神情似怨还哀,而后又莫名苦笑,就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啊?没什么,只是臣妾想着,明日该有御史上本说臣妾魅惑君上,无视宫规吧。”陆安安笑容清冷,略带嘲讽的回道。
“理他们作甚。”苏慕白不以为意,御史那班家伙从来就是打个嘴皮子仗,真叫他们做些实事来,一个个只会推三阻四,要不是看在这言官制度是祖制,他都想废掉这个职位了。
离得近了,才闻到陆安安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和往日那些妃嫔身上的脂粉花香不一样,陆安安身上的想起清新自然,闻起来十分让人舒心。
“皇后身上可是用了什么熏香?”苏慕白笑问道。
“皇上,臣妾并未用熏香。”陆安安说:“只是臣妾平日里会搁些用薄荷和桂花制作的香包放在衣笼里,怕是沾染上的吧,若是皇上不喜欢,臣妾以后不用就是了。”
“不,朕很喜欢。”比起那些提炼百遍的熏香来,这未经修饰的自然之物反而更叫人心生欢喜,苏慕白连忙说道。
就在双方都没有话题之下,两人再次静默了下来,忽然,苏慕白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放心。”
放心?放心什么?陆安安挑眉转脸看向他,却见他眉目温柔不失坚毅,这是在安自己的心吗?瞬间,陆安安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臣妾会好好操办那十九公主入宫的事宜,定不会叫皇上失望。”知道了,却故意曲解他的用心。
为的是不让自己心软或是心动,只有全身披满铠甲,才能刀枪不入。
果不其然,苏慕白的脸一瞬间有些黑,但很快就恢复到刚刚的样子,他伸出手来,破天荒的拉过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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