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日,宋太后便召了祝家夫人进了宫,说是在想请她来说说话,顺便是接回在宫里小住的祝婉芝回家的。当日,祝婉芝的人在未央宫,可心却吊在了宁安宫那。
自己的母亲,说起来是好的,勤劳节俭,持家有道,对子女疼爱却不溺爱,可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要不是自己哥哥做了官,把一家人都接来了京都置办了宅院,她们还在家乡那摆摊度日呢。
刚来京都的时候,母亲因为胆怯,一直没在外面走动,那些高门大户的也不屑于与她们来往,所以母亲对外面的这些事情知之甚少,更别提知道如何应对了。
没想到,今日却被宋太后召进了宫里,她怎能不担心?这不她时而左顾右盼,时而双目放空的发着呆。
“怎么?很担心?”说话的殷云雪,她手里拿着一支赤金凤凰展翅衔东珠步摇,
陆安安今日请了殷云雪和徐德妃来,是为祝婉芝挑选她大婚的服饰式样的。
内务局的掌事内侍,制衣局的执事女官,绣园里最好的绣娘都聚在未央宫的花厅里候着,她们几人则在未央宫的祝婉芝住着的暖阁里窝着选东西。
“回淑雪妃娘娘的话,臣女失礼了……”一听到别人说起她来,祝婉芝立马先福身告罪。
“你别怕,本宫并不是时怪罪你,实话说,本宫第一次见太后娘娘,心里也是很紧张的。”殷云雪大方笑笑,将手中拿着的步摇比在祝婉芝头上道:“普通了些。”
“臣女惶恐。”祝婉芝猜不透她那句平庸是指什么,只能本能反应着,倒是徐德妃撇撇嘴,随手拿起那七宝璎珞比上去。
“还是不行,婉芝,你倒是自己也选啊,别光叫咱们几个选,你倒是选些你自己个喜欢的东西来。”徐德妃教过她一段时间的宫规,对她印象不错,加之对方又是皇后她喜欢的人,自己自然也帮衬着些。
“你现在在这里担心,也帮不了你母亲什么,放心吧,太后娘娘她是不会去为难你母亲的。”陆安安温和的笑容,像是有魔力一样安抚了祝婉芝紧张的心情。
“紫蘅,你去,告诉那几个掌事,这些本宫都不满意,叫她们重新制作些花样来。”反正宋太后说了,要一切高规格大气派上档次,她陆安安自然是要将这宫里的好东西都拿来选个够。
“皇后娘娘,您说,太后娘娘今日怎么会召见臣女的母亲呢?”祝婉芝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咳,这不是对亲家么,陆安安心里道,这虽然是天家娶媳妇,可也还是要讲究这姻亲和谐不是?宋太后这个人,虽然迂腐了些,对门第看得蛮重,但架不住皇帝他安排,苏慕熙他自个儿喜欢啊。
而且,祝婉芝的确是个好的。宋太后看在这份上,对人家亲家总不好一直拒之门外吧,她自己也想看看,这寒门出贵子,到底是怎样的母亲才能培养出来的。
祝松这人,放在现代来看就是个金凤凰,仅有的几次见面,陆安安都觉得这人的鸿鹄之志不小,就是没有适当的时机发挥出他真正的本事来,三观也端正,你看祝婉芝就是个例子。所以想来,即便是宋太后也不会为难人家的母亲吧。
陆安安还真是想对了,宋太后自己没孩子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但她名下挂着的可是皇帝长姐,皇帝本人,和皇帝最信任的弟弟,其中她对苏慕熙的关心是最多的。
苏慕熙在宫里那几年,她几乎是既当妈又当姐,对他关怀备至,一来宋家需要她这么做,二来,她也是真的心疼这孩子。
所以,这门婚事在宋太后眼中可不是小事。
起初,她是打心底里抗拒,甚至排斥那祝婉芝的,还暗示纵容了之前陈冰儿那蠢货去闹的事情,但后来经过几番接触,加上陆安安和苏慕白时不时的洗脑暗示,宋太后渐渐也接受了祝婉芝。
这既然大婚的时间也定了,她也的确对祝家的情况想更多的了解些,虽然祝家有几口人几只鸡几只鸭这些都有人给她打听出来,可对姻亲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今日将祝家夫人请进宫,宋太后交谈下心里也是赞赏有加,这妇人虽然见识不广,但对着自己不卑不亢,尊敬却不是献媚,回答叙述都是有板有眼,不失礼数。
看来祝家能有今日的,和这个妇人也不无关系。
说了些话,宋太后便让绯月亲自送祝家夫人去未央宫找祝婉芝去了,待得人走远了后,便唤来了琯若。
“去哀家的小库房,将哀家那一对白玉并蒂双莲花手炉送到未央宫去,说是哀家送给祝婉芝的。”
琯若眉心一动,那手炉是先帝在时赏给宋太后的,宋太后一直视作爱物,连当日皇后入宫都没有拿出来过,今日却如此大方,实在是叫人惊讶。
“你再去取那套赤金缠红宝石榴头面来,一并送去未央宫,就说是哀家给她祝婉芝添嫁妆吧。”宋太后连送出两件自己喜爱之物,这底下人品了品当中的意味便知道了,太后娘娘这是给祝婉芝做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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