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亲自将掌柜的送到门口,又好声好气地道了别,回头关上门往大堂当中的太师椅上一坐,面如寒霜。
三个小的已经乖乖跪在面前了,叶秋白还熟练地将鞭子双手高举。鞭子是新做的,六根柳条,四根柳条那支前天才被打断了。
萧衍之抓过柳条就往桌子上狠狠地打了一记,“啪”的一声,桌上的香炉也跳了三跳,三个小的更知道自己犯错了,齐齐低下了头。云子意小声道:“大师兄,我们错了……”
“错了?每次都是知错了,你们改了吗?”萧衍之骂道,“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在街上惹是生非!别人家摊子上的货是风吹来的?咱们家的银子是摘树叶摘出的?我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了是吧?”
“大师兄,其实这次……”颜如婳绞着手上半残的披帛说,“是我……”
萧衍之一听更是气得将鞭子连敲桌上三下,痛心疾首道:“小如,你竟然也跟着两个混小子闹?”
颜如婳一听这语气便知自己令大师兄失望了,眼圈登时便红了。叶秋白看得清清楚楚,挺直了腰杆便道:“都是我惹出的祸事,你要罚就罚我一个,好好地骂三师姐一个女孩子做什么?不就是些钱吗?我以后赚给你!”
萧衍之被他气得都笑了,“不就是些钱?我告诉你小崽子!去年春天大旱,现在买一个你这样大的青壮小子也不过一两银子,你把自己卖三百回赔给我?”
叶秋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守财奴!
“哟,还敢瞪他?真是翅膀长硬了就忘了鞭子的滋味!”萧衍之气得脸都白了,鞭子也不要了,直接手掌拍着桌子,骂道:“一个两个不省心的东西,长到十七八了还是这样,当真气死我了!都给我跪好了!先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一个时辰,然后小如去绣一副百鸟朝凤给人家绸缎铺子送去,子意去城南张家把那只饿死鬼给抓了,小白……”
叶秋白立刻道:“别叫我小白!”
萧衍之本来还有些犹豫,这会儿直接咬着两个字清清楚楚地说:“小白你给我跪好了!哼!一个两个不省心的东西!”语罢一甩袖子回房间去了。
他一走,三个小的都松了口气,从原本直挺挺跪着变成了弯腰弓背地坐在腿上,对着条案后边一排排没写字的木牌位。据说那是门派列祖列宗的牌位,没见过谁家牌位连个字都不写的。
云子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道:“幸好只是骂一顿。”
颜如婳道:“大师兄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只顾着敲桌子,这次是没用上修为,不然的话这黄梨花木的桌子又要散架,下次直接换石桌得了。”
“哪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云子意嗤声,“敢情被打得鞭子都断了的不是你!这次若不是秋白也掺和进来,你看大师兄怎么打人吧。”
“二师兄!”颜如婳忙制止道,而已经来不及,叶秋白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往外走。
“你看吧。”云子意不阴不阳地说,“大师兄说要罚跪一个时辰,也就是他能哼一哼转身就走,换我们俩,早打断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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