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绚看着坐在红木交椅上的朱王妃,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你来做什么?”
朱王妃没有起身行礼,依然坐着,“王爷乐不思蜀,妾身来接王爷回家。”
常妈妈被赵绚一脚踹了五尺远,趴在地上哀哀得叫疼,赵绚一个冷眼过去,立马就有侍卫把人拖得远远地,他淡淡的道:“本王知道了,王妃可以回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含珠一来就猫到了谢姨娘身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没吃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不能再装空气,她恭恭敬敬的走上前,给朱王妃行了个大礼。
她进王府时日短,见朱王妃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而且闹得都不太愉快。她也不是那别人打左脸把右脸也伸过去的人,因此只规规矩矩的说了句王妃吉祥。
朱王妃刚刚被赵绚噎的有些狠,脸色微微生变,见含珠打破了沉默,这才又恢复了高贵典雅,她含笑道:“呦,我可当不起,妹妹还是快些起来罢,省的王爷一会儿心疼,又该发作我了。”
含珠连连道不敢。
赵绚看着跪在地上低头含胸的小丫头,终是忍不住,上前把人半抱半扶起来,揽在怀里,“行了,心到了,礼数就到了,王妃不会计较这些的。”
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朱王妃心头大恸。
原来他不是天生不解风情,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那个钻进他心坎儿里的人罢了。
她跟他互相折磨十年之久,从未得过一个心甘情愿的笑容,就是新婚之夜,他看她的眼神都是厌恶跟排斥的。
曾几何时,她发疯的去对付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天真的以为,那些人不存在,他就会看到她的好,会对她笑一笑,会抱着她,会跟她白头偕老。
直到后来病了,被他架空了,在一碗碗的苦药汤子跟一夜夜的孤枕难眠里,她才慢慢明白,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其实想想又何必,那些女人跟她一样可怜,妄图燃尽所有,去温暖一块比石头还硬的心。不过一群蠢货罢了。
难过的同时,她又隐隐有些欢喜。
没有心固然可惜,但是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用再怕别人来抢走了。
她就顶着他原配发妻的名头,一直耗到死,生前不同寝,死后却能同穴。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得是她的。
此刻,他却连这种自欺欺人的念头都不肯给她留了。
朱王妃苦笑了一声,有些失措。
她汲汲营营了一辈子,背叛了家族,背叛了父母,甚至连她自己都背叛了,她人生的大部分,都在为这个男人活着。
可是如今他有了心上人,还将有自己的孩子,他连个空壳子都不肯给她。
朱王妃静静地看着赵绚紧张的扶着含珠问这问那,生怕哪里有一点不妥,她突然轻声叫了一声,“阿绚。”
轻轻地,轻轻地。
“阿绚,你爱我吗?”
赵绚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眉梢上挑,坚毅的唇抿着没有张开。
朱王妃见他没回答,接着道:“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的不得了。可是,我爱你啊。”
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朱王妃突然示起弱来,赵绚第一想到的就是她有什么阴谋。下意识的把含珠往身后藏了藏,一脸警惕。
朱王妃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对含珠和蔼的笑了笑,把含珠笑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陶妹妹有身子了罢?”
“你怎么知道的?”
含珠有身孕的消息,赵绚倒没有可以瞒着,但是也没想过大肆张扬。迄今为止,除了宫里,外面人还真不知道。
朱王妃如今爪牙尽失,哪里来的这么灵通的消息?
“妾身身为裕亲王府的当家主母,知晓妾室有孕,不是理所应当的么?王爷,这就是您的不是了,陶妹妹年纪轻,任性不懂事,您怎么能也跟着胡闹呢?这庄子荒郊野岭的,来来往往的人不干净不说,吃喝上也不舒坦。今儿还是带着陶妹妹跟妾身回府罢。更何况如今陶妹妹身子不方便,也不能伺候您,府里妹妹们可都等着呢。”
含珠头埋在赵绚的怀里,闻言偷偷笑了笑。
刚刚看朱王妃那破釜沉舟的架势,视死如归的眼神,她还以为对方要放什么大招呢。
谁想到最后却是来扯皮条的。
赵绚脸也黑了黑,“不饶王妃操心,王妃无事请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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