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世界几乎颤抖起来,有汗水从我额头滴下来渗进我的眼睛,我都来不及去擦拭。
很少有这么急过了。还记得前几天的期末考试,有一次考试铃声响起时,我才刚刚从宿舍爬起来打哈欠,却仍旧不以为然地慢悠悠穿衣服穿裤子,再慢悠悠地晃到考场去。
也许,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过于牵挂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急躁吧。
我想不了那么多,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尧悦,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一定要等我!
……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原来的包厢,发现尧悦仍然安然无恙地在位子上坐着。她已经醒了,正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尧悦也看见了我,奇怪地说:“季南,你去哪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我微笑了一下,说:“没事,我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喔,这样啊……”尧悦皱了皱眉,又说:“你头上好多汗哦!”
我摸了摸额头,将上面的汗水抹干。
看起来,那几个黑衣人应该没有再回来过了。我拉起了她的手,笑着说:“走吧,先别说那么多了,先下车再说吧。”
火车停靠站的时间只有十分钟而已,我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尧悦的手。
熟悉的江海市火车站,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又忍不住朝身后看了看。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跟上来了吧……
尧悦奇怪地看着我:“季南,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反正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让她去紧张。
不过刚才那个通缉犯说,他要下车了……所以他也来到了江海市?
没想到居然会在火车上让我正好碰见那个杀人犯。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不是正好闯进了厕所,正好撞见了他,或许今天我就没那么容易从那几个黑衣人的视线里脱身了。
出了火车站,我和尧悦一起上了一辆七路公交车。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我心中感慨万千。我坐在公车的座位上,摩挲着铁扶手杆子,记得以前初中的时候,我就是天天坐着七路公交车上下学呢。
也不知道初中的同学们现在怎么样了……
算了,想他们干嘛,他们若是现在见到我,或许还会向我飘来好几个白眼吧。
尧悦率先到了站,她下了车,在巴士下面跟我挥手:“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也高兴地对着她大喊道:“一定!”
车子渐渐开离了车站,尧悦的身影也渐渐变小。我突然间发现,尧悦的打扮不知不觉已经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了,身上的痞气也越渐内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她接触得太久,变得太熟,所以才习惯了的关系。
我托着下巴靠在车窗边上神游,又过了几站,我也该下车了。我拖着行李,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还是那个不是很大却已经十分老旧的小区,门口的门卫也还是那个头顶发白谢顶的老大爷,居民楼底下的石桌,几个大妈正拿着针线围在一起很大嗓门的聊着天。
我神情默然地走过去,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有的人看见了我,抬头撇了我一眼,然后又默默地低下头去当做没看见,眼睛里满是冷漠之色,又或者小声跟着身边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虽然我听不见,也不像小武懂得读唇语,但我猜也能猜得出来她们在议论我什么。
我知道我在她们的眼里是怎样的形象,一个进过少管所的孩子,肯定要被人贴上“坏孩子”的标签的,无论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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