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本被蓝艳写的满满的,她的字迹很潦草,看不懂她到底写了什么。
审讯室里很安静,只剩下她手里的笔尖不停抖动,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把笔放下,喝了一口旁边杯子里的水,然后抬头撇了我们一眼,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尧悦和刑宇都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则愣了一下:“走?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去了?”
“废话,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么?”她白了我一眼。
“哈,我就知道蓝姐你的选择是跟我们一样的。”我高兴起来,笑眯眯的说。
蓝艳稍微沉默了一会,说:“不,你错了。”
“诶?”我愣了一下。
“如果我当时在现场,我一定会把他抓回去,毕竟我是一个警察。只不过……”
“算了,不说了。”她又抬头撇了我们一眼:“你们还不快走?”
我们这才再一次谢过,然后一溜烟的跑出了审讯室。
离开了警局,已经是夜里凌晨一两点钟了。
我们三个人徒步走回医院,马路上空空荡荡的,月光映在我们身上,在我们身后拉出三道长长的黑影。
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单调,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我们板鞋踩在水泥地上敲击地面的声音。只有偶尔会从我们的身后会传来一阵阵渐行渐近的引擎声,随即一辆出租车“嗖”的一声,从我们耳边呼啸而过。
出租车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又只剩下我们三个。
我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思想却还在精神中神游。
我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们说,他们这个时候逃出江海市了吗?”
“肯定的啊,我觉得,该担心的不是他们能不能离开江海市,而是他们能不能成功离开这个省。”邢宇说:“白仓他爸可是下了黑道通缉令了啊……有的时候,黑社会找人比警察找人要有效率的多,因为流氓根本就不用顾忌什么规矩。”
我点了点头,深深的从胸腔吐了口气出来:“希望,他们能够安全离开吧。”
虽然他是一个通缉犯。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手里沾血的通缉犯还要不干净的东西了,那些只是表面看起来干净的东西……
就像我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一个段子。
我见过满身纹身的混混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我也见过衣冠楚楚的教授在酒吧嗨的比谁都社会;我见过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人在豪宅独自等待着她们的情夫;我也见过拿着砍刀的凶手是被逼的不能活。
还有因为成绩,辱骂学生废物蠢货的老师。在酒吧被西装皮革的老板灌酒,月底薪水却全部寄给爸妈的小姐……
或许在这个时代,穿的靓丽帅气的不一定就是绅士,打扮的非常暴露的也不一定就是婊子。
回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的灯光已经是暗着了。
小凝和蓝伶都已经睡着了。病房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可以供人休息的只有一张长椅。
小凝靠在长椅上,像一只小猫一样的蜷缩着,身上只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而已。她的睡相很好看,头发粘在她的脸上,看起来身子软软的,充满了诱惑。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为她盖上。
相比之下,蓝伶的睡姿则就随意极了。肩膀的受伤仍然阻止不了她将身子摆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身上的棉被只盖住肚脐,两只小手和小脚全都调皮的露在外面,头发散乱的撒在枕头上,小嘴紧闭,连睡觉都是嘟着嘴的。
我无奈的笑了一声,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喂……”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我把她给吵醒了。
我转过头,发现蓝伶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密而翘的睫毛微微一动,眉头也跟着轻皱下来。
“你开门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