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要怎么回复这条信息。
或者以诚恳的态度告诉他我家里的这个情况请他帮忙,再保证借的钱一定按时归还,甚至和他说会写个借条什么的。
或者强硬点,直接找他要补偿,反正他曾经打算给我十万。
可到了最后,那些字还是打了又删,我只发了一句话过去,告诉他刚刚的信息是开玩笑的,刚好这一天是愚人节。
其实我想过,假如江皓真的察觉出来什么追问到底并且主动帮我的话,我很可能就会接受了。
现在的我,其实也很渴望一个身披金甲圣衣的盖世英雄。
而事实是,在过了十几分钟以后,江皓回复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哦”字。
我盯着这个字看了看,又瞟到上面的时间,半夜十二点反射弧还长到十几分钟才回一条短信,原谅我很难不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样郁闷着郁闷着,我又觉得江皓的这个反应其实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们非亲非故。
我拿着手机打算去找陈汐算账,结果刚到客厅里就看到我爸摸黑在折腾我们家的保险箱,里面其实也没什么宝贝,就是我妈把家里的房本车本还有一些定期的存折都锁在了里面。
我爸就喊我过去一起研究。
保险箱打开了,顺利拿到里面的东西,他也跟我说了自己的打算。
现在这个情况,房子保住的可能就不大了,但是房子也不是说卖就有人买的,况且陈汐还两个月高考,总不能让她去住酒店。
我爸的意思是,把房子抵押了去贷款,但是不能告诉我妈和陈汐,等陈汐顺利上了大学以后,再做后面的打算。
他说他不是不疼我,凡是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几乎谁也做不到真正的公平。就好像小时候我养了两只小鸭子,也会比较偏心那一只病怏怏的,因为它总是被欺负。
我爸还跟我说,家里的问题他会解决,让我这几天就尽快回去学校,他还警告我,就算家里卖车卖房不让陈汐出国,也不许我动什么歪脑筋,不然他就真不认我了。
我只能在表面上答应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之前的坚持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瓦解。
况且我爸三十多才生的我,现在也是个快退休的年纪了,让他五十多岁去过没瓦遮头的日子,我会于心不忍。
第二天我跟我爸妈一起去了医院,听说那个伤者已经苏醒了,我们就带上水果过去表示歉意请求原谅,结果还没接近病房就被伤者家属赶了出来。
这一家子看起来也不好惹,前前后后的来了十几个人,几乎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我们一家老弱病残被就被他们围着劈头盖脸的骂。
我要反驳,我爸拦住了我,将心比心,人家的亲人还在病房里面生死未卜,骂几句都算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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