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王飞死了。
当天晚上进了医院刚做好缝合手术,王华几乎是跌跌撞撞进的病房,气喘吁吁的,也不管我和方权是不是刚动好手术需要静养,告诉我们怎么一个震惊的消息,方权大发雷霆的问道:“怎么死的?不是让你把他藏好了吗?怎么还会出事。”
王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点懊恼道:“我本来绑着他就准备去藏起来的,为了不走露消息还一个人处理这件事,就等着让哥出院带着那王八蛋去跟易老大谈条件要筹码呢,结果没想到半路让人给放了冷枪,车王飞一命呜呼了,我命大才逃过一劫。”
车王飞是我反击的主要棋子,但没想到居然被人给釜底抽薪了,彻底打乱了我接下来两天的布局,这件事在王华手上办砸了,他自然有愧疚。
王华愧疚道:“如果厦阳不是住院让他去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我还是大意了。”
我没有跟方权一样大发雷霆,只是缓缓坐起身,跟方权要了根烟,点着后吸了几口,前一个小时刚跟方权说了官养匪的故事,结果这一会还没等我动手慢慢消化的匪就这样死了,真他娘的倒霉,一根烟抽完后,我苦笑得问道:“能不能看清楚动手的是谁?”
“太晚了,那人又带着口罩,看不清楚,车牌也被遮盖了,那人弄出人命,估计那辆车也早被抹掉了,不过让哥你放心,我会去查的,绝对把这个王八蛋给查出来。”王华认真道。
“不用去查了,铁定是仇家的人。”方权下了结论道:“让,车王飞死了,这一顶帽子肯定扣在我们身上,他手下那群“魔鬼”车队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车王飞一死,苏兰区的负责人位置空了出来,之后谁要是能手刃你,还不都一步登天了,你现在就是一头肥鱼,指不定谁会对付你呢。”
我叹了口气,方权皱着眉瞪着王华道:“要不是刚做好手术不能动,我非下去好好踹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早知道就让文华护送了。”
王华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道:“是我没用。”
我摆了摆手道:“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对方摆明一开始就想玩嫁祸那一套,就算是文华去接送,也是一样的结局,人都死了,在这里懊悔也没有,车王飞的尸体你弄哪里去了?”
王华回答道:“我找了一处小山峰给埋了,手尾干净,估计警方短时间不会出来,另外我已经彻底的封锁了消息了,今晚去到现场的人我都一一警告了,不准他们在外面胡说八道,谁敢乱说我割了他舌头。”
“瞒不了的。”我无奈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不用多久,仇家那边就会派人来找我跟仇胭脂见面了摊牌了,到时候我一倒台,能震得住谁啊,车王飞死在我手上,仇胭脂那边又放弃我,失去了仰仗,还不遍地都是仇家,我得罪的,我爸得罪的,还不都统统算在我身上,这龙城是真待不下去了,就算是易小东他们,都会劝我离开龙城的,呵呵,真让我舅舅说中了,捅人能捅的最致命的,一定跟兄弟姐妹朋友有关。”
王华还想劝我,但方权摆了摆手,他也只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我这一倒台,连带着跟着我都没有好下场,我不怕重头再来,就怕连累了身边把命交给我兄弟们。
我一直抽着闷烟,方权陪着我,但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眼神复杂的望向我,我和方权都有雄心壮志,闯入尚阳区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杀出一条路来的,结果刚有一点起步就貌似被一手夭折在摇篮里,心里不得不有世间险恶的唏嘘感慨,说到底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复杂了,我一个虽然有点聪明有点城府的小屁孩,还是被生活给狠狠打了一巴掌,格外的生疼。
方权犹豫了一会后,最终还是开口道:“让,要不我们先跑路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跑路?
一个似乎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没有回答,只是让方权先睡觉吧,什么事等休息够了,才有办法解决,方权点了点头,虽然之后我们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也是睡不着。
一夜无眠。
大早上我去医院的厕所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黑眼眶颇重的自己,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脸庞逐渐的狰狞起来,镜子里的自己似乎透露出我内心的怨恨,说实在的,除了极少数的个别人,我从来不是一个付出不求回报的憨厚老实人,给仇姐卖命说到底也是为了给自己卖命,燕家需要一个爷们出来做代言人,而我需要一个跳板,可即使只是一个各有所需的交易,我在尚阳区每一天可都是出全力去工作啊,就如同跟我跟大马说得一样,办得到的事十分用力去办,办不到的事尽十二分力去办,完全不留余力的只想辅佐好没有了燕云飞的仇胭脂,也一直都尽心尽职,每天睡三个小时,喝酒喝到吐,砍人砍得浑身都是血,一天天这样拼命为得只是不让尚阳区出一点意外,结果局势稍微稳了一点,就被人过河拆迁,做了那么多事,为的就是今时今日这一盆从头浇到脚的冷水?
仇胭脂这一盆冷水当真是浇得我透心凉,这种冷刀子比起车王飞那种明目张胆气势汹汹还要来得疼,我浑浑噩噩的在医院待了两天,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他要这样对我,从小没了父亲的我人生缺乏一个领路人,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结果刚摸索出一点点套路,我的宏图大计还没有施展开来,就彻底跌入谷底了,就跟一头刚看到诱人骨头却被硬生生的给抢走的疯狗一样,完全陷入了疯癫。
我或许没有伊文华耍刀本事,没有方权敢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勇气,也没有福根那样能骁勇善战,但我肯定是这些人之中最固执的一个核心角色,我想疯,没有人能劝说得了我,只能陪着我疯。
在医院待了两天,来看望我的人不少,林姨还有陈灵儿,罗晓燕这些私人的朋友自然不用多说,江雨菲以及我爸以前的部下黑卡宋佳等人,就连易小东也象征意义的来了一下,这些义天方面的人都没有提起最近的局势,只是让我好好的养伤,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一次我要是爬不起来的,就会被淘汰出局,在龙城的路也就走到尽头了,陈歌之子就真成了一个笑话了。
仇胭脂,燕青青还有李丹青,三个原本应该第一时间赶来的娘们却似乎很有默契都没有来,连个电话都没打,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我等了两天,希望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现身解释这件事,可是都没有。
第三天,一个男人出现在病房,谭祖杰的儿子燕云飞第一号猛将谭天乐只是带了了一句话:“胭脂在别墅等你,让我来接你,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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