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天走后,照理来说义天与竹子帮也该停止争斗了,毕竟褚云天不见了,再打也打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事实却没那么简单,近日来的大小战役,竹子帮吃了不少亏,损失了很多利益,自然全部都算在义天的头上,而义天也是如此,先是竹子帮纵容褚云天挑衅义天,紧接着又是张旭谋杀田鸡,凭此之间的恩怨的堆积,自然需要一个胜负。
而胜负的关键点便在于伊文华与张旭的一战,众所周知,田鸡一直对伊文华照顾有加,恩人死于敌方手上,大仇不报,伊文华如何忍得下一口气。
我当然看出伊文华与张旭之间是需要一战的,只是方权和福根住院,我手上也没拿得出手的大将,王华跟钟厦阳还不够资格,再说派他们都下场的话,谁帮我管理尚阳区的业务,可安山区的黄战天对于伊文华跟张旭之间的争斗一直都是袖手旁观,黄战天会如此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要是站在黄战天的位置上,肯定也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黄战天不协助,伊文华又放不下面子去救助菲姐,光靠他一个人想要吞下张旭这头老虎哪会那么容易,于是伊文华没事就跑来我的酒吧找我喝酒,诉说着心中的不甘和不满,好几次都在试探我,看我能不能给予他协助,不过我还是按兵不动,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张旭一直在安山区没有啥地盘利益,就算把他赶跑了也没有啥实际性的利益,伊文华只是想要帮田鸡报仇,但站在我的角度,我几乎没有理由要为田鸡复仇,况且伊文华与张旭原本是单打独斗,我要是随便插一脚进去的话,搞不好对方也会叫援军,虽说现在竹子帮和义天矛盾很多,但远远还没到全面开战这一局面,牵一发而引全身,现在出来混的都是为了赚钱,那会闲着没事打打杀杀啊。
今晚,伊文华照例来到了“尽欢”,王华自然是第一时间通知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我刚好跟李丹青在说运营团队的事,本来打算茶余饭后找个地方温情一下的,结果这个电话打来,只能打断了我这个计划。
我挂掉电话后,李丹青乐道:“怎么?文华又去你场子卖醉去了?”
都是道上的人,伊文华的事自然也瞒不过李丹青,再说伊文华跟张旭闹得满城风雨,她会知道也是理所当然,我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文华拉不下脸去找菲姐,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黄战天袖手旁观,而张旭又跟伊文华玩游击战,文华报仇心切,又吃了不少闷亏,只能是整个人有点萎靡不振了。”
“你两不是挺好的兄弟吗,怎么不帮帮他?”李丹青撑着好看的下巴随意问道。
我点了一根烟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先闹出人命的,依照文华的性格肯定也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张旭可是司徒文的头号门生,弄死了他,司徒文会善罢甘休?再加上前段时间褚云天的事,恩怨叠加恩怨,到时候两帮肯定不死不休,咱们出来混打生打死都是为了求财而已,怎么大的件事,我也要看看值不值。”
“现在义天跟竹子帮的关系怎么紧张,新仇加旧怨的早晚会爆发,你先发制人也没错。”李丹青拿起我的烟,掏出一根点起来道。
我吸了一口烟,靠在座椅上道:“打就一定要打,不过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枪打出头鸟,到时候矛头指向我就不好了,我宁愿跟着大队走,在后面摇喊呐威,万无一失啊。”
李丹青乐了乐道:“陈让,我发觉你自从当上尚阳区的负责人后是越来越成熟了,考虑问题都是多方面的,不再像以前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往上飞。”
“成熟不是好事吗?”我反问道。
李丹青想了想,然后说道:“有利有弊吧,成熟虽然可以让你面面俱全,减少跌倒的几率,但也会让你少了年轻人该有的干劲,减少扬名立万的机会,其中如何抉择要看你自己,其实我倒是真欣赏当初只有五成机会就敢跟仇胭脂谈判的你,那一次你成功了,所以你才有现在的位置,不过也正常,那会你啥都没有,自然敢拼敢冲,别说五成了,只有三成你就敢豁出一身剁吧把皇帝拉下马,现在位居高位,手里的筹码多了,自然也没有以前那般釜底抽薪的斗志,其实你回过头想想,我们这些做老板的或是义天的负责人不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做人,筹码是多了,但同时也会变成锁链,让你不敢动弹。”
我眯起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该帮伊文华对付张旭?”
“这个江湖始终是你们男人的,我们女人吹枕边风有时候也不是好事,但所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以前你爸那群大哥大姐也都经常一起联手上,所以才令当初的义天成为龙城第一大帮派,你们这一辈,确实应该像他们好好学习,你才16岁,别整得跟孙霖那些老头子一样,天天只想着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李丹青话里有话道。
我捏了捏李丹青那副凉薄世故的脸蛋,乐道:“我懂你的意思,行了,我去跟文华聊聊吧,今晚就不用你伺寝了。”
李丹青切得一声,让我赶紧滚,离开酒店后,我上了车,福根和方权都在住院,所以钟厦阳这段时间就客串我的司机,我上车后钟厦阳问我去哪,我说尽欢,钟厦阳苦笑道:“是不是文华哥又在那里等你啊。”
我点了点头,钟厦阳又说道:“对了,让哥,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该插嘴的,但文华哥找了你那么多次,我也知道是为啥,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帮他吗?”
“哦?”我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帮他。”
钟厦阳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少兄弟都觉得让哥你拿下尚阳区之后好像少了斗志,每天都忙着生意,黑道上的事似乎没怎么理,那些血气方刚的小兔崽子就这样,一旦让他们闲下来就喜欢胡乱说话。”
“他们说什么了?”我问道。
钟厦阳回答道:“都是一些无聊的话语,就说让哥现在越看越像是正经商人,而不是江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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