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是我的宝贝,谁也不会给的。”虎妞一把把钟抱在怀里,她虽然傻,但还是看出了章淑娴眼底的贪婪,这和小时候她强行拿走自己最喜欢的那块橡皮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切,谁稀罕你这破烂玩意儿。”章淑娴舀起一勺元宵放进嘴里,眼睛却依然没有离开那座破旧的钟表。
一股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虎妞用手捂着鼻子,四下寻找味道的来源。
“哎呀,你没关火吧。”章淑娴看着厨房里的黑烟,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虎妞嗷的一声窜到厨房把煤气关上,“怎么办怎么办,”她拎着一只烧焦的锅满脸惊恐的走了出来,“阿爸回来会打死我的。”
章淑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转,“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它给扔了吧,我给你点钱,你再去买口新锅。”她说着从钱包中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塞进虎妞的手里。
“娴子,还是你对我好。”虎妞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拿着那只烧糊的锅子就跑出了家门。
章淑娴一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了,才抱起桌上那口沉重的钟表一溜烟的跑掉了。
吴汐放下电话,兴高采烈的在电脑上整理自己的采访提纲。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周茉的父亲竟然和章颐之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经过她的牵线搭桥,她顺利的联系上了那位老厂长,而他也痛快的同意了她的采访要求。
可是有一点她没想明白,据周茉的说法,章颐之从本世纪初开始就已经和他们家有商业往来了,可是江洲钟表厂在上世纪末刚刚破产,那么他是如何快速积累资金用来经营自己的产业的?算了,反正这也不是她采访的范畴,现在燃眉之急已解,又何必去考虑那么多不相干的事情呢。
章淑娴开着车风驰电掣的朝家的方向行驶,她睨了一眼副驾驶上放着的那座钟表,心里暗暗的得意:“没想到回了趟旧居,竟然还得了这么个好东西,拿回去让老爸看一眼,说不定还真是个值钱的古董呢,不过那傻子到底是从哪里得了这么个宝贝的?难道是她家祖传的?怎么可能呢,就她家那个破落的样子,还能有什么显赫的家室不成。”
章淑娴飞快的闪了几下远光灯,前面那辆车开的未免也太慢了吧,而且还占着超车道,简直是有病。她撇了撇嘴,把方向盘打到右边准备超车,可就在即将超越它时,那车也一个并线又一次挡在她的前面,害她赶紧踩下刹车,以防撞到它的屁股上。
“他妈的傻x吧。”章淑娴骂了句脏话,拼命按着闪光灯。前车的后玻璃上突然映出一张人脸,那人嘴角翘起,眉眼却保持不变的弧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啊。”章淑娴倒抽一口冷气,但是凭借多年的驾车经验,她还是死死的把住了方向盘,没让自己冲到另外一条车道上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不会是新闻上说的什么防远光灯贴膜吧。”她狠狠的啐了一口,踩下油门向前冲去,准备逼停那辆车和司机好好的理论一番。
就在这时,她的手背上感到一阵寒凉,章淑娴低下头,看到一只没有血色的手不知何时悄悄的覆上了她握着方形盘的五指,和她纤细的手指交叉环绕。章淑娴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她强迫自己把头转向右边: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他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的粗布裤子,上半身隐藏在阴影中,让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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