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我把二郎腿一翘:“刚才那个大巴车司机,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坐大巴车没冥币,帮他看了个相,指点他升了个官,这不他刚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他又要升官了。”
“就那时候,”
江追云拉了个小板凳儿在我面前坐下:“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在车上遇见过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当时还以为是我,回来责怪我不理你?”
“嗯,”
我点点头:“你想说,那个真的是你孪生兄弟?”
“可以这么说,”
江追云说:“你还记得当时你提过,在古代有一个隐生的说法吧。大家族,尤其是阴阳先生的大家族,生了双胎之后,通常会让两兄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当本尊,一个,却只能当影子。当一辈子。”
“这么说?”
我十分吃惊的看向江追云,他在江城一直以陆大师自居,难道?
“不错,”
江追云若无其事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是弟弟,那个影子。至于我的命盘为什么看不出有双生兄弟,因为老爷子怕外人知道江家有隐生兄弟,想法子将我们的命格遮住了。连地府的记录,老爷子都托人改了的。”
“就算有人去查地府档案,也查不到我们是两兄弟。”
我一听,难怪江追云眉毛里的双生旋毛若有若无的,原来被遮了命格,改了地府本子。
心里不由冷笑一声,江家老爷子够厉害的啊,连地府本子都能想办法改。
可以,很强势。
“所以,”
江追云又说:“我哥哥还在江家的时候,我是不能回江家的。所以一直在江城以陆大师自称了,因为我妈姓陆。”
“那个女孩子,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和古诗上说的一样: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几年前那个女孩死了,我哥哥为了想让她起死回生,离开江家四处奔跑下落不明。你也听见了,他曾经想让元陵帮他倒卖寿命,复活那个女孩。”
我一听,问:“所以,元陵一直认识和交往的人也是你哥。”
“而你哥离开之后,江家后继无人,而你偏偏又修为高超,还有天眼加身。江家才从新接纳你。”
“之前你一直在江城以陆大师自称,没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而你在外人面前又特别高冷,一脸的生人勿近。元陵才一直当你是你哥,只是因为那女孩的事跟他绝交不理他了?”
“嗯,”
江追云点点头,十分忧郁的抬头看我:“所以,我原本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影子,你还会接纳我吗?”
“说什么傻话?”
我连忙蹲到地下抱抱他:“你生来世上,就形成一个人格。那些什么隐生之类的,都是那些吃多了闲着没事干的老封建们,想出来迫害人的。”
“再说了,从你哥哥离开的那一刻,他才是影子,你不是。”
“那如果有一天,”
江追云突然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的问:“我哥哥回来了,我又因为妈妈的原因,不能离开江家,你怎么办?“
“如果你哥真的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而你又离不开江家,必须要当一个影子话,那我愿意跟着你,跟你做一辈子影子。”
“小月儿,”
江追云抱紧我:“我不会做影子了,再也不会。就算我哥哥回来,我也永远是江追云,你一个人的江追云。”
“嗯,”
我摸摸他:“小月儿也是你的。以后的路,一起走好不好,你不要再丢我一个人了,在落洞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只不过我明白必须坚强才硬撑着。我知道你的天眼能看到一切因果,所以不能随便插手。但以后你陪着我好不好,哪怕不说话。我真的很想你。”
“不会了,”
江追云抱住我的头亲了亲:”用不了多久,你去哪儿我就能去哪儿,咱们形影不离。“
“好,”
我顺手拿过那只怀表打开,里面有张那女孩的照片。
怀表壳子里,有一张大头照。
那女孩子穿白衣白裙,头戴一朵白色手工花。
五官精致立体,一双似混血儿般深邃的眼睛,淡然的琥珀色瞳孔深情凝视镜头,你拿着她,就好似她在看你一般,含情脉脉,剪水秋眸。
单论五官,有十足十的相似。
这要不说,拿出去说这是我都有人信。
但我们气质不同。
她气质柔软温柔,仿佛一团随时会化开的盈盈秋水,变成天上点点星光。
我淡然冷漠,眉宇间神采飞扬是她所没有的。
一看十分不满:“哎呀,怎么长这么像啊。你说你们两兄弟,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了。喜欢的人都长一个类型,哼唧。”
“拉倒吧,”
江追云白了我一眼:“他那女孩,你又不是不会看面相,眼下有泪痣。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了。”
我正想说,其实每一次分别见到江追云的时候,我也挺玻璃心的,每次都哭。但江追云并没有不耐烦,反而跟我道歉哄我。
由此可见,江追云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正想跟再说点什么,突然门上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扣门声,伴随着一个老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江追云!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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