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自然不能马上就休息,西次间和厅堂都来来回回的有人收拾,不得清净,霍渊便去了东间的书房,苏婉见状,便也跟了过去。
东间颇大,两间房并没有隔断,看着有些空当冷清,南窗下设着一张罗汉榻,对面设着一张书案,书案上倒是放着笔墨纸砚,盛放卷轴的卷缸里,倒是盛满了还未装裱的纸筒——这都是苏婉这半个月所做,有的是苏婉写得字,有的是她随手画的两笔画,她感到比较满意的,便留了下来。
霍渊走过去,随手拿了一卷展开,一手行书竟颇有火候,行云流水般的飘逸,与苏婉儿给他的那种懦弱畏缩的印象大不相同,似乎终年不变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问道:“这篇是你写的?”
苏婉缓缓点头道:“让侯爷见笑了。”
“没料到你倒是还有这等本事。”霍渊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字说道,“以前倒不曾听说。”
“这哪算得上什么本事?随便一个大家闺秀都比我强。再说,侯爷日理万机,如何会注意这等小事?”苏婉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之意。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连他都敢讽刺,他以前为何没发现她如此牙尖嘴利?
“侯爷过奖了,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苏婉将自己写好的字重新卷好,放到了卷缸里。
霍渊闻言,不由仔细地打量了苏婉一眼,这才察觉到苏婉儿似乎与印象中有几分不一样了。
以前,她见到自己,要么战战兢兢,好似他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要么就是一脸木然,心如死灰。但是现在,她却不卑不亢,坦然自若,还敢跟他顶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这倒让他感到有些惊奇。
“现在为何不怕我了?”霍渊开始问出了口。
苏婉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些微戏谑之色,淡淡说道:“想通了呗,不然还能如何?反正事情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与其怨恨不满,倒不如坦然接受,勇敢面对。或许还能让自己活得自在一些。”
在苏婉说话其间,霍渊一双利眸紧紧盯着她,若她撒谎心虚,必会露出破绽,就算普通人心中坦荡,恐怕也会战战兢兢。而苏婉却始终坦荡无畏,看来是发自内心,霍渊这才相信了她的说辞,没有过于怀疑。
“你若真这么想,那也是你的福气。”霍渊说道。
明知抵抗不了,却不肯认命,最终难受的也不过是她本人罢了。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认命的同时,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苏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时候不早了,该安置了。”霍渊说着便往外走去,如今的苏婉儿,倒让他想要留下来了,只希望她在床上也这么识趣才好,别再像根木头似的让他扫兴。
苏婉听了这话,身体微微一僵,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没打算要临阵脱逃。
卧室里的箱床里,藕色纱帐已经放了下来。
“放松,别怕!”感觉到苏婉的身体的紧绷,霍渊不由轻声安慰。
虽然依旧不够温柔,但他倒是比往常多了点耐心。
在他的抚慰下,苏婉果然慢慢的放松下来,霍渊便不再忍耐,终于破门而入。
一开始的不适之后,苏婉也渐渐得到了些趣味,倒不像想象中那么难捱,身体也慢慢的放开了。
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苏婉醒来之后,霍渊已经走了。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苏婉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残留在身体里那种陌生的感觉却告诉她,昨晚不是在做梦。
苏婉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跟男人睡了,即便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也让她觉得有些荒谬。
尽管觉得有些羞愧,但苏婉心里却更加清醒,并不会因为他要了自己的身体,就对他有什么额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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