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将她神色看在眼里,背在身后的手无声无息做了个手势,窗外树丛上有人影悄然离开。
“怎么了?”宁珂有些感应地看了过去,楚君越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宁珂意会,点了点头,去跟杜若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和楚君越出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你也看出什么来了?”一出门口,宁珂就立刻压低了声音问楚君越。
楚君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跟我来。”说着便领着她往后面的大院走去。
宁珂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乖乖被他七拐八拐地带着去到一个豪华的房间门口,她才恍然大悟,“这是杜仲”
“嗯!你不是怀疑他?”楚君越拉着她躲在花圃边的窗台下,那个位置不管是里面外面的人都不易察觉,他似乎是踩好点似的,洞悉一切。
宁珂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只是笑,修长手指轻轻在窗户上一划,窗纸无声无息裂开一个口子来,恰好可以看见房中的情景。
那时,杜仲正火急火燎地从抽屉里捧出一个盒子来,有一只手不能动,他便只能单手去解开药瓶的盖子,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动作,他额头上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看样子像是极力忍受着痛苦。
将盖子打开,他又用完好的左手和牙齿一起将右手上的纱布解开,慢慢露出一只糜烂腥臭的手掌来,纱布扯到了烂肉,他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骂了一声什么,再咬着牙关,把药粉一点点撒了上去。
撒药的过程也是极其煎熬痛苦的,他浑身上下几乎都被汗水湿透,疼的每个指尖都在发抖了起来,但却又怕别人知道,一句也不敢哼。
杜仲歇息了好久才缓过来,他将受伤的手包扎好,药箱也放回了原处,转身便想再出门去,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去抱了个盒子出来,打开,直接将里面的东西丢出了窗外。
恰好,那东西就落在了宁珂脚底下——正是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条鲛珠链。
哦不,应该说是假的鲛珠链!那是她用红豆串成的手链!外形与鲛珠链相似,但却并不是真的!
一开始宁珂也图个方便就戴在手上了,但是后面救了尹秋水,她就怕被人盯上,所以就换了,并且在手链上巧妙地下了毒!
只要有人敢抢,她捏开毒药,那么这人沾上药粉,肯定会腐烂!
而昨夜抢她手链的人,不用看那都是杜仲所为!刚好他的手也是如此!
幸好她事先留了一手,否则真的是要吃了这哑巴亏了!
不过,这杜仲也是够奇怪,自己妻子生下孩子就快要死了,他却一副不关心的样子,还想着偷她的东西!简直是个渣渣!
不由的,她就想起了之前在现代网络上看见的孕妇在医院自杀的新闻,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地位都是如此卑微,如此可悲!
“小珂儿!”她这恨得咬牙咬的咯吱响,手心传来一阵温暖,宽厚而担忧地将她包裹。
宁珂回神,恰好看见杜仲出门,便立刻蹲了下去,等他走远了才出来。
“刚才怎么了?不舒服么?”楚君越一脸担心,大手有意无意掠过她脉搏,除了有点快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宁珂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问道:“我问你,如果等我分娩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要么我死,要么孩子死,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这是个很热,但是也是很愚蠢的话题。
她不知道怎么就问出来了,问完便后悔了。
楚君越却是当真了,蹙着眉,大手按着她的肩膀深深看着她的眼眸,“小珂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为何突然这样问?”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因为尹秋水的事情有感而发而已。”宁珂笑道,“你当我没问。”
“不”楚君越摇摇头,无比认真地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没有那个假如!我不是杜仲,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谁也不能和我抢你们!”
顿了顿,他轻轻抿了抿唇,“我不能没有你”
所以,他的答案是要她?
宁珂本来就是无心之谈,却换来他如此认真恳切的回答,心底暖流潺潺而过,嘴角止不住扬了起来。
“真是傻,我医仙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哪里会让自己出现意外?”
“那你以后再也不许说这样的话!假设也不行!”
楚君越态度强烈而认真,惹得宁珂更是哭笑不得,废了好多口舌才让他打消了疑虑,免得他一直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
最后,宁珂还是用杜仲的事情转移了话题,她问他打算怎么做,毕竟两人都算是外人,似乎也不好插手。
“外人?”楚君越冷笑,“既然他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没打算放过他!”
“那你的意思?”
“静观其变。”
楚君越丢下这么一句话,果真什么都没有插手了,宁珂有种感觉,他是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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