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集合!”中尉在加仑城镇的小广场集合所有感染瘟疫的士兵。??
这一百五十四名士兵他们按着从高到低的顺序,排成了整齐的队列,尽管他们不是一个连队的士兵。
“谁还有要交代的事情吗?!”中尉站在队伍的对面问道。
被感染的士兵们无人应答。
“所有人!向右转!跟我走!”中尉转身摔先向着广场外走去。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最后一次行军走着,他们一个个昂挺胸,仿佛在接受大领主的检阅。
洛克把书信放进自己的魔法背包内,他紧跟着队伍的后面走着。
不知何时,加仑城镇早已被清理出一条干净整洁的道路,第二军团的士兵全部站在道路的两侧,他们一个排着一个,一直排到了远处。他们有的表情严肃,有的红着眼眶抹着眼泪。
感染瘟疫的士兵从道路的中间庄严的走过,他们没有了往日的散漫与喧哗,他们仿佛在进行人生中最后一次的战斗。
“敬礼!”
“唰!”
衣甲摩擦的声音整齐如一。
有军官指挥着大喊了一声,道路两旁的未感染的士兵一起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向着他们敬礼。
洛克默默的看着,跟在队伍的最后。
这一幕是如此的让他感动。
深厚的战友情与对慷慨赴死的士兵的尊重,让洛克慢慢的融入了十字军,他没有了最开始的隔阂。
一直以来,他对这些士兵没有太多的理会,潜意识里他只对上辈子所认知的那些有名有姓的nc才会认真的关注,而对这些普通的士兵在他眼中并无特殊的地方。
而如今这一切被彻底的改变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类!而不是那一个个冰冷的几kB或者几B的数据。
他们是人!
他们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悲伤与骄傲!
突然,一阵酷似苏格兰风笛的独奏声,从道路的一旁传了过来。
一个十字军的士兵拿着类似于苏格兰风笛的乐器吹奏着,站在道路的旁边,忧伤而荒凉的旋律从风笛中缓缓飘荡在加仑的废墟上。
道路两边的士兵们,眼角开始流下泪水,他们开始低声的吟唱起来。
天赐恩典,如此甘甜。
我罪竟已得赦免。
我曾迷途,而今知返。
盲眼今又得重见。
神之恩典,教我敬畏。
使我心灵更释然。
归信伊始,即蒙恩惠。
如何能够不称颂?
历尽艰险,饱受磨难。
我今安然得度过。
蒙此恩典,赐我平安。
引我终究归家园。
人生在世,已逾千年。
圣恩光芒照万丈!
齐聚吟颂,神之恩典。
从今万世永流传。
两旁低沉的歌声不断的回荡着,风笛声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加仑的空旷的废墟上。
悠扬动听的风笛声刺穿着所有士兵的耳膜。
忧伤、痛苦与荒凉一起涌上心头。
洛克含着眼泪,嘴角轻轻的张着,合唱着这自己本不会唱的苏格兰风格的歌曲,歌词一句接着一句的从自己的脑袋里蹦出来。
而在道路中间感染瘟疫的士兵们,则一个个仿佛朝圣一般,迈着整齐的步伐,嘴里念念有声的向着城镇外走去。
感染瘟疫的士兵,渐渐的走过了吹奏风笛的士兵范围,士兵吹着风笛,和其他士兵一起跟在了队伍的最后,他们在为他们的战友、朋友做最后的送别。
一路伴随着哀伤的风笛声,他们来到了城镇的外围,在一个已经挖好的大坑前,士兵们停下了脚步,他们围在大坑的最外围沉默不语。
被感染瘟疫的士兵们站在了大坑前,洛克渐渐的随着士兵的分流,走到了最前方,他们的面前。
大坑内踮起了高高的木柴,在大坑上方的边缘,还有一些炼金药剂放在这里,这好像是火葬时候使用的助燃剂。
悠扬哀伤的风笛声,一直在耳旁回响,天色也灰暗起来,仿佛为这些英勇的士兵做最后的送别。
中尉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他和老罗尔在说着什么,然后老罗尔点点头,然后进入人群中,开始挨个的对每个士兵确认着。
老罗尔仔细检查每个士兵伤口的感染程度,看有没有好转的迹象,很快154个人都被检查了一遍,情况却无好转,而且有几个士兵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了。
这其中就包括小威尔。
女牧师法拉尔把小威尔搂在怀里安慰着,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着小罗尔。这个暗恋大领主1几年的女牧师,至今没有成家,没有过自己的孩子。
“可以开始了!”中尉对洛克点点头,说道。
而洛克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克加入十字军以后知道了一件事,自从出现阿尔萨斯屠城之后,十字军内部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被感染瘟疫的士兵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是等着自己成为亡灵被驱逐出十字军,还是像一个好人那样死去?
然而并没有士兵选择成为一个亡灵,他们不愿意自己死后变成自己所要消灭的东西,他们不愿意变成残害自己亲人的东西,他们不愿意变成那种东西去破坏其他人的家庭与他们美好的生活。
那么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将终结自己的生命,最终遗体会被火葬在这里。一方面达成他们的意愿,不会被变成亡灵,另一方面防止瘟疫的进一步的传播。
“那么开始吧。”洛克颤抖着嘴唇说着。
“再见,洛克少校!”中尉向着洛克敬礼说道,“替我向大领主问好。最后替我报仇!我要去给那些小子们带个头,唉,真麻烦。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们。”
洛克用力举起自己的右手敬礼,风笛的悠扬的声音再一次加重,在洛克耳中回荡,洛克鼻子一酸,眼睛又模糊起来。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洛克叫住了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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