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私房银子她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从来没对旁人说过。大头都留给娘家人了,小头自己留着,算是有个心理安慰,有钱在手总是让人心安些。
她买得多,老板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也难得慷慨,问清楚李欣现如今的住处,派一个伙计帮她把东西搬回去。
思量了下李欣问道:“不知道这哪儿有比较好些的首饰铺子?”
“哟,大妹子这可就问对人了。”老板笑眯眯地走到门口,朝西边儿指了指,“跟着这条道一直走,看到有口井以后朝北边儿那条道再走一会儿,有家‘鎏珍坊”那儿的首饰都是顶好的,绝对万里挑一。”
夸得那么好,李欣心里暗想这老板是不是鎏珍坊的托儿。不过去看看也无妨,距晌午还有些时候,李欣跟大厨房那边的媳妇子交代过,让她帮忙收拾一下蔬菜肉食,她赶着时间回去便可以直接下厨了,所以倒还不急。
嘱咐了一番小伙计,让他把东西带去交给崔府做工的叫关文的,李欣便朝货铺老板指的地方走去。
鎏珍坊外表看上去装饰地古朴大气,虽然说不上是客似云集,但也三三两两的客源未断。李欣抚了抚身上的粗布衣裳,理了理鬓发,想着自己虽然从乡下地方来,却也不能让这儿的人小瞧了。脸上挂着淡笑,李欣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身上还揣着不到一两的银子,要说能买多好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但怎么着也得有一两样压个箱底,让胡家知道关家对这门婚事还是重视的。
鎏珍坊的伙计眼力很好,看到李欣便迎了上来,嘴上说了句“客官里边儿请”,但态度却并不显得有多恭敬,想来也觉察出李欣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穿着不好还单独外出,就是买首饰也买不到什么好的,于是便多少带了点儿敷衍,只跟在她身边走着,并不出言介绍。
李欣毫不在意,没人在一边叨叨正合她的意,抱了手臂在鎏珍坊转悠。
不得不说,杂货铺老板的推荐也的确没有坑她。鎏珍坊里面的首饰做工精细,设计也独特,不至于出现“撞衫”的尴尬局面。要是买一两样回去倒是新奇得很。村里的妇人少有的带什么首饰的,胡家姑娘嫁过来的时候要是戴了首饰,旁人一问,听是关家下聘里面的聘礼,说出去两家都有光。
不过东西稀奇,价格肯定就不便宜。
李欣只往那铜质饰品处看,眼睛却一下子瞄到一副银质耳环,十分小巧雕成花儿的模样,新嫁娘戴上肯定很是讨喜。
想了想,看看摸摸也不会要她的钱,李欣便唤伙计道:“小兄弟,麻烦你把那对耳环给我瞧瞧。”
小伙计淡淡瞅了她一眼,倒也没拒绝,冲一个似是管事的中年男子喊了一声。那人有些胖,倒是笑得像个弥勒佛,眼睛弯弯的,“夫人要看什么?”
“那副花形的耳环。”李欣朝那对耳环指了指。那人便笑道:“夫人好眼色,这对‘花开并蒂’成色不错,做工精细,看着就讨喜。像夫人这样的年轻媳妇戴着正正合适。”
说着便拿一张宝锦蓝的帕子捧了耳环出来,一边示意给李欣看一边说:“这副耳环就是小了些,好多小姐都不乐意戴,嫌它太小鬓发一散遮了就看不见了,还不如不戴。二一个也是比起其他的来,这副耳环价格偏低,夫人小姐们觉得不够档次。”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三言两语间就把这耳环的优劣给透了出来,说辞里边儿的劣势反倒还成了李欣觉得的优势——鬓发会散的一般都是未挽髻的姑娘,成了家的媳妇挽了髻,耳朵那块儿是不会被遮住的;价格偏低,从李欣的衣着上看,可能这个“偏低”的价格正是在这个顾客的承受范围以内。
听他说得清楚,也没多大夸张,且并不废话,李欣便拿了一颗起来研究,一边笑问道:“不知道这价格……”
“一副半两银子。”弥勒佛管事笑眯眯地道:“这价格算是很便宜了,单是称这两颗耳环也有三钱重。”
李欣垫了垫,如果是纯银的话,这话也的确不假。
正在想是该放弃这副耳环另选件饰物,还是跟这管事讲讲价钱,鎏珍坊楼上忽然传来一句稍显稚嫩的娇俏女声。
“不过就是一串镶了颗红色玛瑙珠子的华鬘,去了京师到处都是,我还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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