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咚咚咚”跑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眉目秀婉,姿态似秋水盈盈,一看便知道是个小美人坯子。只是脸还没有完全长开,不过假以时日,这相貌定是不会差。
跟着便又跑下来一个小丫鬟,嘴里喊着“小姐”,紧接着便又有两个仆妇跟了出来急慌慌地随在了后边。
弥勒佛管事忙跟李欣告了个罪,上前不动声色间拦住那位有些气躁的小姐,挂着一张笑脸说:“这位小姐,敝店可是哪儿招呼不周?小姐消消气,您放心,哪个不长眼的伙计怠慢了您,敝店绝对会给小姐一个交代。”
李欣站着没动,或许说她现在有些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冤家路窄,但在崔府外面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崔府小姐,还是让她有一种“世界真小”的感觉。
跟着那小姐的丫鬟便是月丫,认得月丫,也就不难猜测那小姐是谁了。
听弥勒佛管事这样说,那小姐才气哼了声,或许在家也是被宠大的,态度上有些傲慢,但还带了点儿小女孩儿的纯真气性,开口便说:“你们鎏珍坊开门做生意,怎么还能给人分个等级阶层?都是买你家的东西,不得一视同仁吗?东西摆出来就是给人看给人买的,我出得起价钱要买,你们偏不卖,不卖你摆出来做什么”
弥勒佛管事脸上一顿,朝楼上看去,苦哈哈凑上来一个伙计低头哈腰地轻声说:“那红色玛瑙珠子华鬘是沈家夫人上次来看中了,说待两日再来相看相看决定是否要买的,让咱们不能卖出去……”
弥勒佛管事立马会意,轻点了点头,赔笑着说道:“这位小姐,那华鬘是一个夫人前头看中了的,咱们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答应了人家留着那珠子,便不能私下就给卖了……您要不看看其他还有没有喜欢的,敝店给你优惠些可好?”
崔家小姐恨恨地瞪了弥勒佛管事一眼,气呼呼地摆手道:“她又没买,凭什么她说让你们留着你们就留着?这鎏珍坊是她开的不成?”
“小祖宗,咱们另外挑别的,别为了一串华鬘生气……”
“就是说啊小姐,为了一串华鬘跟人置气不值得,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
两个仆妇赶上来劝,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家小姐瞪了回去,“我是为一串华鬘生气吗?我是觉得丢了咱们家的人管她哪位夫人也没有霸占着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让人买的道理”
月丫怯生生地在一边唤道:“小姐……”
“我问你,是哪家夫人看中了让你们给留的?我倒想知道知道是谁那么大派头”崔小姐不理会月丫,径自问弥勒佛管事。
可弥勒佛管事也不想惹事,含糊地说:“那夫人夫家姓沈……”
崔小姐还没明白过来,其中一个仆妇便吸了口气,急忙拉住还要再问的崔小姐,连声催促道:“小祖宗,大清早的就出来逛了,回去当心夫人说教,咱们还是回府去吧,过两日就走了,好多东西还得您去收拾。”
不由分说地拉了人就走。
弥勒佛还在赔着笑:“这位小姐下次再来,敝店一定给您算优惠些。”
李欣一直避在一处高柜台的一边,尽量不让崔府的人看到自己。这要被月丫认出来,嚷了出去,虽然说崔家和她不过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但现在的人恐怕只会说她是他们崔府的下人。能避开最好就避开。
月丫急急忙忙跑出去也并没有注意到李欣,见他们丫鬟伴着小姐上了轿子,两个仆妇跟在轿子边,四个家丁充作轿夫便抬了轿子走了。
李欣这才松了口气,耳听那刚才与弥勒佛管事耳语的伙计擦着汗道:“崔家这位小姐年纪轻轻,魄力不小啊……”
弥勒佛管事拍了下伙计的头,“絮絮叨叨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忙生意”说完转身对李欣道:“一点儿小意外,夫人不要见怪。不知道夫人考虑得如何?”
李欣挑了挑眉:这管事脑筋转得够快啊,一档子事儿刚过立马就可以回过来忙其他的。
笑了笑,李欣说道:“半两银子嘛……还是有些显得贵了。”
管事也不生气,和煦地道:“那依夫人所见,多少价格合适?”
心里掰算了算,李欣笑道:“管事的,我也不是那种跟人讲价掰扯的人,只是听说您这鎏珍坊随便哪一样摆出来都是精品,我才上了心,想给未来弟媳妇置办一样您这儿的首饰撑个脸面。半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您铺子信誉摆在这儿,我也没什么怀疑。”
听她那么说,管事心里打起了嘀咕,捉摸不透她这到底是诚心夸赞呢,还是话中有话呢?
李欣道:“那副耳环我倒是真挺喜欢,要是半两银子,我恐怕豁不出钱去买。您看,七百个钱这价格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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