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关文便开始划竹子,木头篾子卡成十字架,在竹头开始开了个十字口后卡上去,拿刀背顺着破开,圆柱竹子就裂成了规规矩矩的四条。
老关头脚下踩着木头桩子,手上也不停,拿着关文破开的竹子继续划拉分开。
宽些的竹条就分成四条,先开中间,在两条叠加起来继续分。竹子都条理分明,也不怕走了岔路。窄些的就分成三条。
分到底也并不直接破完,手微微用力将竹子拉了回来,从起头轻轻宰了一下,让竹篾跟竹身分离。
声音清脆且有节奏,祖孙两个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功夫便弄好了一小捆。
李欣在一边帮忙腾地方,看着竹篾劈下来后软软的一条一条的,又有韧劲,而且正面绿油油是竹子的颜色,背面稍淡,却也有竹子的清香。而剩下的则是白生生的竹身,一条一条的也是码得规规矩矩的,因为要比劈下来的竹篾厚,所以看上去比竹篾的数量多。
竹篾可以拿来编织各种各样的东西,而竹身晒干了以后可以拿来烧。虽然竹身烧起来很费,一会儿就烧完了,但一般用来取火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好些人围着一个火头聊天儿的时候。
李欣捆了一小捆问关文:“昨儿砍的竹子也不多,今儿就编了这些自己家用吧。”
竹子这东西在辉县这地方不怎么挑季节,冬天也好夏天也好都可以随时砍下来用。望了望那边的竹林子,李欣想了想才道:“以后尽紧着远些的竹子看,近屋的地方那些竹子留着吧,看明年结不结笋子。”
关文点点头,“那些嫩竹子也没砍,砍的都是老竹子。”
老关头呵呵笑道:“阿文媳妇儿,你想编点儿啥东西?”
李欣笑笑不语。
午晌吃了饭,关文又要去忙活,李欣扭捏了下才拉了他快速地说:“给我编个竹蚱蜢。”
关文还没回过神来,李欣就跺了脚跑开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冲着李欣跑远的方向傻乐。
下晌便见他也不破竹子了,拿了根竹篾细细地劈,又拿砂纸磨地不扎手了,这才开始编。
老关头正在编大簸箕,手上动作飞快,孙媳妇儿说编一个大簸箕好铲垃圾,他乐得接了活。这会儿他看着孙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的竹篾子编小东西,不由问他:“阿文你编啥啊?”
关文头也没抬,眼睛盯着手,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竹篾条子给弄断了,嘴里回他爷爷道:“编个竹蚱蜢。”
“编竹蚱蜢做啥啊?”老关头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娃子,还是不知道实在,编那玩意儿费时又费力的,有你编那东西的功夫,爷爷这簸箕也能编好了。
关文只是笑,老关头也懒得说他,自己并着腿编起簸箕来。
还别说老关头人虽老了,但是做活真细致。大的动作他甩不开,可是这小小幅度范围的动作他还是能做的。手上的簸箕从初具成形到编完顺着一溜就下来了。
李欣端热茶来的时候老关头刚好编完一个簸箕,扬起手跟李欣献宝:“阿文媳妇儿,爷爷手艺不错吧?”
“不错。”李欣笑着把茶端给老关头,一边夸到:“爷爷手艺就是没的说!”
老关头得了夸赞,就跟个小孩儿一样,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乐呵呵地问李欣:“那还要编啥?”
“再编几个筲箕吧,大小不论。”李欣认真看了看老关头编的簸箕发现真的编的挺好的也一点儿不磨手,想来是已经磨平了的点头笑道:“炒菜啥的用筲箕沥沥水,饭甑子做饭也得要一个沥米以前的都用旧了差不多老了,该丢了。”
老关头便点点头开始做起来,一边跟李欣闲磕牙:“阿文媳妇儿,你瞅阿文做的啥事儿,放着正经东西不编编那小玩意儿”
李欣“噌”地红了脸——这可是迟来已久,关文欠她的竹蚱蜢啊!恼怒地朝望过来的关文瞪了一下,见老关头低着头也没看他俩,想来不是打趣只是就事论事,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
关文冲她扬起笑脸,脸上那疤痕倒是看得越久越觉得淡了,想来那个祛疤灵还是有用处的。
以后继续给他用。
李欣这样想着,冲关文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红着脸回老关头道:“就是,爷爷多教训他,他不听爷爷话,我们都甭理他。”
老关头呵呵笑,“好好,爷爷帮你教训他。”
便语重心长跟关文说:“阿文啊,过日子不容易,要把精力放在实事儿上…”
关文虚心听着,李欣咧了嘴心情愉悦地去阿妹屋里跟她闲聊了会儿,觉得她屋里光线不是很好,只能把窗子打开些,倒是好了点儿。不过冬天一有风吹,就可着劲儿的冷。
想了想李欣道:“阿妹,去堂屋做针线吧,亮堂些,也冷不着。大嫂给弄个炭盆来烤烤手。”
说着便去看阿妹的手,略微心疼道:“瞧,手都有些皲了。”
这古代倒是有类似护手霜的那种油,只是李欣觉得那种东西油腻腻的,搽在手上总觉得手没洗干净。前头她用蜡油润手,如今冬天天冷了也觉得用着不爽利。
如果能做一款自制护手霜出来,又能保持手的水润,又能不显得油腻就好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李欣有些意动。
阿妹害羞地缩回手,自己搓了~~-更新首发~~搓,听话地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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