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出来,李欣大伯娘朱氏就又要撞上去了,披头散发地嘶哑着声音吼:“你们杨家那狗杂种害死了我儿子,我要那狗杂种偿命!豁出老娘这命不要了也要拉着你家狗杂种下地狱!”
梅小霞顿时炸了起来:“你儿子自己喝死的关我儿子什么事,你个老虔婆子不要在这儿吓人!你要敢弄我儿子,我让你们一家都不好过,不信你有胆子就试试看!”
“别以为你们杨家家大业大我就不敢跟你们对着干!”朱氏声音拔高,嘶哑又尖利:“反正我儿子没了,我害怕你个梅小霞?这是李家村儿,还怯你个姓杨的外村人?信不信老娘喊一嗓子,立马踏平你们家!不信你也试试看!”
朱氏这个大伯娘给李欣的感觉很淡,李欣只知道她娘跟大伯娘和三婶娘都合不来,大伯娘和三婶娘也是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错,妯娌相亲的,其实暗地里不定怎么较着劲儿呢。大伯娘有些小算计,说话做事倒是还算有些分寸,三婶娘则更加刻薄一些。
所以李欣对朱氏倒是没有多大恶感。现如今朱氏又是中年丧子的,李欣也觉得作为一个女人,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况且李金还是朱氏头一个儿子,一般而言家里都是最宠长子和幺子的,李金是长子,从小自然更得朱氏的喜欢和期望。
如今长子没了,朱氏怎么可能不悲痛?
朱氏和梅小霞这般嚷起来,李欣倒是一时间关注她们去了,没顾得上找刘氏。关文却看见他丈母娘带着两个外侄子在堂屋门口坐着,给两个小娃子揉膝盖。
关文拉了拉李欣,指了指堂屋口,李欣忙跟关文过了去。
“娘。”李欣叫了声,关文也叫了声岳母。刘氏抬头见是他俩应了声,山子记得李欣。叫了姑和姑父,兜子学舌也跟着叫。
刘氏说:“兜子他娘教了,以后哥哥叫人怎么叫,他就要跟着怎么叫。这孩子聪明。”
兜子年纪小忘性更大。记不住李欣和关文。
李欣便扯了扯嘴角当做是笑。
现代的时候她也参加过几次葬礼,停灵在殡仪馆的时候那些来客大多是在打牌抽烟聊天,有时候还会聊得津津有味笑得挺高兴。李欣顶反感这样的事情,有些时候总会觉得世态炎凉。前世她爸跟她说,这都是社会现实,办葬礼也是一种社交的手段,有些人家根本不办。拉去火化后买了墓地就葬了,都不搞这些虚的,因为很费钱——现代死个人都死不起。
可是这是古代,古代以死者为大,要是到了人家办丧事儿的地方还嬉笑——就等着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吧。
李欣端了两条凳子过来搁地上和关文坐了,院子那头的喧闹她也顾不得理,先跟刘氏说:“让阿文带山子和小兜家去吧,这儿那么乱。也待了一天了。”又心疼地看着山子兄弟俩说:“你瞧他们都困得不行了。”
山子揉着眼睛,小兜也眼皮子一搭一搭的。
刘氏叹了口气说:“怕你大伯娘以后听人说闲话。”说着便指了指现在站在大伯娘边上看样子是在劝架的三婶娘金氏。
因为关文受伤的事情,李欣上她三叔家借钱。结果因为金氏说她是寡妇而跟金氏翻了脸。这事儿经过梅小霞的说嘴宣传,刘氏从此跟金氏两个人算是恨上了。
也不知道这回因为李金去世的事情,刘氏和金氏两个人碰上会是个什么光景。
刘氏说:“瞧你那三婶娘的样儿。”刘氏不屑地道:“她满以为要是杨家能出点儿钱,她傍上你大伯娘能沾点儿好处呢。”
李欣动了动嘴没说其他的,叫关文道:“你带山子和小兜回去,我在这儿陪娘。”
关文应了一声,抱了小兜在怀里,叫山子跟着,便回媳妇儿娘家去了。
李欣陪着刘氏过院子里去,梅小霞那嘴也毒。骂李厚伯和朱氏不讲道理,自己教的儿子爱喝酒,出了事儿就推到他们杨家身上,还绑了她儿子,越说越不客气:“想讹我们杨家的钱,门儿都没有!祖宗地里烂了根想怪到我们头上。那是不是天上掉了鸟屎你还要说是老天爷错待了你们呢!想让我们杨家惹一身腥臊,没门儿!”
朱氏“嗷”一声就冲了上去,嘴里骂道:“我撅了你家祖坟,咒你祖宗十八代,你们杨家人不得好死!”
说着就按着梅小霞开始打,抓扯头发挠脸一起上。
梅小霞也不示弱,手掌啪啪地朝朱氏脸上打,握了拳头往朱氏身上揍,当真是泼妇打架,凶狠无比。
两边男人不好拉扯,女人便上去扯人,扯着扯着不知谁碰了谁一下,谁撞了谁一下,两边女人从开始的对骂渐渐变成了对殴。
李欣有些呆愣在上面,刘氏早就冲上去推攘杨家那边过来的女人了。
也不知道谁踩了李欣脚一下,又被一人推了一下,李欣“哎哟”一声跌进了那堆人里边儿,立马就有女人将她当做和杨家干架的开始对她掐捏捶打的。
李欣本来无意要跟人闹架,莫名受了灾心头正不爽利,心里正暗恨那暗里推她一下的人,哪知却正好跌跌撞撞地到了梅小霞面前,梅小霞看也没看一爪子抓下来就挠了李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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