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头见他过来,假意地咳了咳,板了脸说;“往后让扬儿跟我睡。”
扬儿一愣,不解地道:“为什么要跟祖祖睡?”
“因为祖祖喜欢扬儿,想挨着扬儿睡啊。”老关头摇头晃脑地牵了扬儿道:“扬儿不想挨着祖祖睡吗?那祖祖可就伤心了……”
扬儿顿时急了,连连摆手,口中说道:“不是!爹要欺负娘,扬儿晚上要保护娘,跟祖祖睡就不能保护娘了!”
关文一愣,阿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蛋通红地跑开了,连看都不敢看关文。
关文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孩童当众这般揭了底,脸上也讪讪的,扯了扯嘴角说:“爷爷,搭鸡棚子去。”
老关头乐呵呵地应了一声,蹲下身拍了拍扬儿的小屁股让他自己去玩儿,便和关文一起朝竹林方向去。
路上老关头笑呵地道:“大晚上的你俩也节制着点儿,扬儿岁数小,往后他睡熟了就把他抱开,吵不着他他就醒不了。”
关文讪讪地应了一句,老关头跟他挤眉弄眼:“照着这阵仗,你俩过不久就能有个自己的娃了吧?”
“爷爷……”关文动作一顿,朝屋那边望了望,回过头来对老关头说:“别提这个,有扬儿就好了。”
老关头鼓了鼓眼,想骂关文两句又不忍心,吸了两口气才说:“咋就不能想着让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崽子出来?那扬儿再懂事乖巧孝顺的,还是比不过你自己个亲生的。”
关文默了默说道:“爷爷你也知道欣儿那过去,跟她说这话不是戳她心窝子吗?孩子的事儿……我跟她都顺其自然的,有也好,没也好,端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们这个福气。”
老关头动了动嘴,良久还是哼了一声,嘟囔说:“那你自己也要努把力。”又想起今天扬儿跟他告状说的话,老关头抿嘴笑了起来。拿两手的掌根搓了搓,说:“让扬儿往你们床上撒一泡童子尿,招个娃子来。”
关文好笑地摇头说:“爷爷信这个?”
“那当然要信,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
老关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别把爷爷说的话不当回事儿啊。爷爷还想抱金重孙子,你是老大,得从你这儿先出。”
关文梗了下,想说四弟妹嫁了进来,说不定四弟妹这会儿肚子里已经有了,到底还是不想让老关头失望,只含糊地应道:“那我加把劲儿……”
老关头这才满意。又旧事重提:“扬儿就搁我屋里睡,早晌你早些时候起来抱他回去,保管他不知道。”
这倒是关文乐意见到的,忙点头应了下来。
祖孙两个继续忙着鸡棚,下晌的时候关武倒是来了,这回找关文说的是那采石场的事儿。
“……大哥,那工头不给我钱,欠了我三天的工钱。”
关武找到关文跟他诉苦。
采石场的活计本来就难做。而且关武去做的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采石,而是去帮人寻奇石的,每天的工钱都是固定的。
关武说道:“本来工钱都是日结的。哪知道过年前有三天,工头说上头钱还没发下来,让缓一两天给,结果一两天后大家就都要忙过年的事儿了,也没找工头要。昨儿我们几个没得到钱的都问上人去了,工头没见着,上头是谁也不知道,这钱就坑在那儿不给我们……”
关文皱了眉头:“你给谁做工你自己个儿都不知道?”
关武哭丧了脸:“我想着每天做一点儿得一点儿,也不怕人坑了我,没想那么多……”
李欣按住关文。问关武道:“二弟,你不是说,你去那边儿不是采石头的,是帮人找石头的?”
“啊,对。”关武忙点头道:“采石场那边有奇石的,这不是每年都有宝石会。估摸着雇了我们寻石头的那人就是想寻块好的石头去宝石会的。”
李欣皱了皱眉。
辉县三样远近驰名的东西,一样是陈年老酒,一样是荔枝林子,还有一样便是奇石了。献的石头若是得了上头的青眼,好处那是不必说的。
虽然让人觉得有些歪门邪道,但这不失为一条雀上青云的捷径路子。如今四方安定,贵族之间喜乐也爱把玩这些个东西。
关武苦着一张脸对关文说道:“虽然三天工钱不算太多,可白白这般没了,我还是觉得可惜。再怎么,那些钱扯一点儿布,吃两顿饭总是够的……”
关文也只能叹息一声说:“你也不知道给谁做工的,那工头也不在,你这上哪儿找人要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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