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声音一道来自于坡下,一道来自于坡上。
却很有力道地合在了一起,一丝一缝恰合地刚好。
李欣朝坡上望去,毫无意外的出现的是关文。他手上还拽着把砍树用的斧子,应该是去后山砍树,绕了过去直接从上坡那边下来了。
而坡下那人却让李欣有些意外,竟然是她二弟李丘。
两人喊完这一声都纷纷朝关文和李欣这新屋跑,一前一后正好堵了侯家人在当中。
方才说话的侯叔儿子顿时吓了一跳,上头下来的那个是跟山匪子干过架脸上还留了伤疤的关文,下头上来的那个虽然不认识,但看着也是魁梧壮硕吓人得很,侯叔儿子顿时脚就软了,一下子拽住了侯叔的袖子,外强中干地借着他侯家人多些回说:“我,我说的那是大实……”
“话”字还没吐出来,就被箭步冲下来的关文一把捏了喉咙提了起来。
随即赶上来的李二郎也运足了力气抬腿使劲儿往侯叔儿子屁股上踹了一脚。
顿时男子“嗷嗷”的叫声凄厉地响了起来。
“关文!你他娘的放开我儿子!”
侯婶顿时疯了一样上前去拉扯关文,手往他身上打。后面的侯家人也反应了过来,齐齐上前去拦关文。
李二郎身材高大,不惧他们,一手推一个一脚踢一个的,还腾出手来给了侯叔儿子一拳,只打得侯叔儿子又是一声惨叫。
杏儿把李欣拉了回来,关武也上去帮忙。他倒不至于要跟侯家人打架。不过是不让侯家人欺负他大哥而已。
过了一会儿关文才将侯叔儿子往地上甩开,毫不留情地就伸手那么甩了过去,“啪”一声,侯叔儿子瘫软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侯家人顿时都围了过去。侯叔看了看他儿子,见他只是喉咙有掐痕,应该无碍,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陡然袭上一股怒气来。
关文现在是不仅打得他侄儿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起不来。更是将自己的儿子也收拾了一通。掐得他喉咙发红的——这气他咽得下去才怪!
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关文道:“侯家的,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儿,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关文甩了话。回头又上坡去捡了自己的斧子。
瞧见他手上有“凶器”,侯家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侯叔却气得不轻,当即说:“我儿子哪里嘴巴不干净了!”
关文“嚯”一声望向他,眼神冷得跟冰似的。“侯叔,我敬你是长辈,是老人,跟你动手不管怎么样,到最后肯定都成了我的不是。方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要是再说,也别怪我不客气!”
侯叔缩了缩脖子,他到底有些怕关文——跟山匪子干过架的,那可是正儿八经杀过人的啊!虽然也都两三年没干那营生了,可关文身上那煞气还在,侯叔又如何不惧?
他这是又惊又怒,偏偏拿关文无可奈何。
侯家人大眼瞪小眼,本来商量好的,来了以后要让关文给个说法,至少要赔礼道歉啥的吧,可瞧人家一点儿不怕他们的样子,他们要真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那在荷花村里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大家可都看着的呢!不光只是荷花村的人,还有下河村的一个小子,还有刚才这上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儿郎。
侯叔气得脸通红,李二郎冲他们哼一声,鼓着眼大声说:“我姐怎么就有爹生没娘教了?老不休的,恁大个人了,说话跟放屁一样臭烘烘的,回去好好漱漱你的口,少拿来熏我姐跟姐夫!”
明白了,这是李家儿郎,是李家村儿的人!
侯叔更加不能退了!
他站起来,倒是有一家之长的风范,沉声对关文道:“关大郎,你打我侄儿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现在你差点把我儿子掐死的事儿——”
“老不休,谁要掐死你儿子!”李二郎顿时吼道:“瞧你儿子跟蔫了的公鸡一样被人一提就提起来了,吓唬他一下就屁滚尿流的,半夜怕是做噩梦都得被吓死,谁又稀得掐死他,少扣屎盆子在我姐夫身上!”
关文也沉声道:“侯叔,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以后他那张嘴最好闭起来,要是真说了什么我不中听的,难保他不是下一个猴半仙。”
侯婶顿时尖声骂道:“不就是说了你媳妇儿两句,没动手又没动脚,谁让她包庇你不找你出来!就为个娶回来的破窑姐儿当真是要跟我们侯家结仇是不是?我们侯家也不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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