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剥了个芭蕉凑到银环面前说:“行了,这个给你吃,就当杏儿给你赔罪了成不?她这会儿可是孕妇,你要给她气受,她当家的不定怎么埋怨你呢。”
银环绷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戏谑地看着微微红了脸的杏儿叹道:“哎哟,谁不知道关家老二对他媳妇儿是言听计从的,怕是他媳妇儿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偏那么一点儿走……”
杏儿伸手拍了她一下,道:“好好说话,就咱们三个人在这儿,你装什么项啊。”
银环便只嘻嘻地笑。
接过李欣递给她的芭蕉咬了一口,银环含糊不清地问:“对了,你们说孙喜鹊她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跟关老二过得好好的,她就见不得人好是不?还要上门来闹腾一番才罢休。”
杏儿没说话,其实那天她听孙喜鹊说那话,心里居然是有些同情她的。
银环接着说道:“不过好在她这会儿闹腾不起来了,你们总能安静一两个月。”
“嗯?”李欣奇怪地道:“这怎么说?”
银环莫名其妙地看了李欣一眼:“你傻啊,她生了娃子要坐月子,不得在屋里闷她个一两月的?”
李欣这才恍然,她还真是差点儿忘了这茬了,古代跟现代的女人可不一样,生了孩子见不得风不能下地,连澡也不能洗。
“差点儿忘了。”银环顿了下说道:“那孙喜鹊生的是个姑娘呢。”
杏儿点了点头,问:“生的姑娘怎么了?”
“名儿你们听说了吧?孙云静。”银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名字可真的是……那孙叔是巴不得别人以为他这外孙女儿跟她娘不一样吧?”
杏儿微微蹙眉,道:“不管孙喜鹊如何,她这姑娘也的确是无辜。生下来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哪儿啊,亲爹是谁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银环瘪了瘪嘴,见李欣和杏儿都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不禁挺了挺胸一副说故事的模样,神神秘秘的,“你们道那孙喜鹊边儿上怎么就只有猴半仙跟刁老妖两个人跟着?哼,肯定是孙喜鹊盘算过了,她怀上她姑娘的时候就只跟了这两个男人来往,娃不是刁老妖的就是猴半仙的……啧啧,真是丢人啊!”
杏儿恍然,便是又叹了口气:“那也不能确定是哪个男人的……”
“咋不能确定了?”银环说:“看模样看不准,还不兴滴血认亲啊?老祖宗的法子总是没错的。”银环哼了一声:“现在是那小娃子小胳膊小腿儿的,孙叔不好下手取血。等过几天那小娃子见疯长,身体大点儿了,孙叔保不准就取了血跟猴半仙和刁老妖比对。总要给杂种找个爹不是?有娘没爹她不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就算是找到了谁是她生父,那也不一定就抬得起头来。”李欣淡淡地插了一句:“村里边儿的白眼多着呢,那姑娘虽说自己本身没错,但是她娘的过错不还是得算在她身上?”
银环愣了下,杏儿也是低声叹了一句:“男孩子倒还好,以后大不了出去闯,不回来了,也没人知道他亲娘如何。但这是个姑娘,说道难听点儿,有那么个娘,以后哪家人愿意聘她?”
银环看了看李欣,又看了看杏儿,缩了缩脖子:“不是吧,你俩还觉得那姑娘可怜兮兮的?”
“怎么不可怜了?”杏儿说:“以后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她要是跟她娘一样的德行倒也罢了,可若是她是个好姑娘呢?估计在这样的环境下边儿,也长不好了。三姑六婆说话多伤人,一个小女孩儿能承受得了什么?”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凝滞,好在三个小人摸爬滚打地嬉闹一番后过来寻吃的,才算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银环看着三个又搅成一团笑得舒心快乐的娃子,吐了口气说:“我前头还想着小子讨厌,脏兮兮的吧又不服管教,以后怕是要给我气受。现在想想,倒是男娃子好些,以后就是不学好被人骂,能改好了,在别人眼里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要是姑娘家,错了一次,这辈子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银环正感慨着,却冷不防地被杏儿悄悄拧了一下,顿时瞪大眼要问杏儿干啥拧她,却见杏儿轻轻朝低头的李欣那边点了点下巴。
银环顿时尴尬非常,忙不迭地说:“那啥,欣儿……我、我没别的意思,我这就是……”
银环急切地要解释,李欣却抬头笑望了她一眼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你就是就事论事而已。”
银环还是涨红了脸,深为自己口不择言说话不经脑子懊恼。
杏儿拍了拍李欣的手,李欣道:“其实银环说得不错,本就是那个道理。”李欣说道:“要是真有女儿,那一定要从小就教养好了,性子太软了不行,性子太硬了也不好。男孩子可以放养,女孩子却一定要看牢。”
杏儿摸了摸肚子,心里很慎重地想,这一胎还是生个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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