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活到现在,还真的没听见谁叫他一声“老爷”的,更别说是连着姓叫他“关老爷”了。
不知道的人,乍一听发还以为说的是官老爷呢。
关文拿过李欣接过来的喜帖仔细端详了好半天,递回到李欣手上,无奈地看着她说:“你别想着乐这个了,还是看看这喜帖怎么办……送上门来通知我们,这不去也得去了。”
李欣止住笑意,想着还是觉得好笑,轻咳了咳说:“好了好了……你问我怎么办,我也不清楚啊……”
“那是去还是不去?”关文皱眉说道:“不若就说,喜帖弄丢了,所以没去?”
“人家亲自让家丁送来的。”李欣抚了抚喜帖,吁了口气说:“我们就算说喜帖丢了,人不去,那礼总不能不送。”想了想李欣说道:“而且那沈四爷耳提面命地跟你说了好几回让你去观礼,喜帖都送到你手上了你还不去,免不得被人说你不识抬举。”
关文也是为难。
“真不知道这叫做什么事儿……”
若不是有关止承和那安家姑娘的事儿横在其中,关文也不会这么纠结。送一份礼,去吃一顿饭,想来沈四爷娶亲排场一定不会小,那么多宾客中他自然是不起眼的,吃完就走,走个过场也就算了。
可如今沈四爷和安家姑娘成亲让他去观礼,他这心里自然是十二万分的别扭。
关文蹙着眉头,脸色不大好。
李欣也明白他心中在别扭什么,不过这个她也不能劝——上次在沈府里边儿,那安家小姐面对他已经表现地很是不安,虽说李欣不过问关止承的事情,但也难免是怕东窗事发,关止承和安家小姐的事情暴露,从而连累到整个关家。
到时候若是沈夫人知道她一早就认识安家姑娘,且安家姑娘跟他们之间有这些“渊源”。即使不会迁怒,终究会怪她欺瞒。
好在沈夫人并不是沈四爷亲母,且沈夫人对沈四爷一贯是持放任自流的态度,大不了是恼火。倒也不会太过愤怒,认为受了奇耻大辱。
安家姑娘暂且不说,就怕这婚期近了,关止承会有动作。
他那被关文打的伤,如今应该也好了些,下床行走总是行的了。
李欣看向关文,安抚他道:“那日你去也好。”李欣道:“让你二弟在婚期前几天好好看住你六弟那边儿。”
关文神色微微一顿。半晌后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那日关止承斩钉截铁地说他娶定了安家小姐,而且跟关文针锋相对毫不退却,到底是有两分胆量的。想来他是瞅定了安家那棵树,打定主意背靠大树好乘凉。安家姑娘都差点儿跟他私奔,礼未成,关止承的机会就只剩这这段时间了。
“欣儿,成亲日子是多久?”关文问道。
李欣看了眼时间,心算了算。回道:“半个月后。”
半个月……时间也不短了。
关文沉声说道:“既然喜帖都印出来了,且陆陆续续分发出来,这消息要不了一两天应该就会传出来。”
“沈四爷跟安家姑娘这场婚事还是比较匆忙的。”李欣说道:“从议亲到订亲再到成亲。也没经过多少时日。想来是安家有心尽快把女儿嫁过来,沈家这边儿……沈四爷年纪到底是到那儿了。”顿了顿,李欣说:“但是即使如此,沈四爷到底是沈老爷的爱子,又是最小的儿子,想必规格排场的不会小。女方家也是有钱的主,婚宴不会寒酸,只会奢华。”
说着李欣倒是一笑:“你去观礼,带的贺礼要是薄了,周围的人大概会暗地里讥笑的吧。”
“那有什么。我们本就是农户,指望我们送什么绫罗绸缎,山珍海味,珍玩古董的,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关文倒是笑了起来:“送点乡间东西,你那什么结子络子的。再打一个结实些的,算是个别致点儿的贺礼,那就差不多了。我们大大方方,他们要是还嘲笑,那也由得他们嘲笑就行了。难不成为了那点儿面子倾家荡产的弄份体面贺礼去?那不就得不偿失了,面子有了,里子没了。”
李欣捂嘴笑起来:“这会儿你就想好送什么礼了?也好,省得我到时候再想。”
李欣收好喜帖放回到屋里,关文从竹林那边儿扛了一捆竹子回来,想了想沈四爷成亲的事儿,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鸡棚那边儿去跟李欣说:“你看……要不要我让二弟这两天就看住六弟去?”
关文沉声道:“既然沈四爷大喜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我怕他一听到消息就按捺不住。”
李欣想了想,说:“也好,密切关注他一些没有坏处。”
关文便去找了关武,把事情跟他简单地说了下,然后道:“你就观察观察他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平时都是窝在家里的,看他会不会出门什么的就行。”
关武应是应了,但显得有些不大愿意。关文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关武撇了撇嘴说:“就觉得咱们憋屈,明明是他惹了事儿,这会儿还怕他闯祸去看着他,白白浪费时间浪费精神。”关武叹了口气:“这臭小子上辈子咱们是欠了他的不成,从小就惯着他,如今他都十七了还跟在他后边儿给他擦屁股。”
关文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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