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冥想的枝头与小屋的距离是西迩一个呼吸就可挥翼到达的路程。
他在脆弱的只是轻轻一掌就可以扇开的木门前伫立,脑海中思考着过去和未来。
他杀过天使、杀过恶魔、杀过人类、杀尽一切可杀之生物,在“杀”这一字上他从未有过犹豫,但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之事却让他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对于性,西迩并不陌生,而对于它的认知西迩却是从人类的苦难中得来的。
道貌岸然的修道者假借神的名义传播己身的教义,以圣灵的启示强迫少女满足他们的肉欲,以命运的指引欺骗信徒岌岌可危的财富。
贫穷女性被披着皮囊的同类用她们欠缺的财富引诱进站街的行列,在遮风避雨又宛如可以掩盖一切罪恶的房屋内,他们如野兽一般交媾,象征着智慧的语言在此寻不到出路,有的只是殷殷哑哑既尖锐又低沉的吼叫。
在西迩的眼中,这就是性。
他未曾尝试过性,但在对人类的观察中,他认为,性就像是混入蒸馏水中的一滴葡萄酒液,无论数量的差距,只要接触过,水就不再是水,而只是一杯沾染了水液的葡萄酒。
门扉的背后是少女的隐忍喘息,西迩的手停在门把前迟迟没有下按,他不恐惧性,也不排斥性,尽管在漫长的生命中他从未沾染过此物,但他并不讨厌性,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无感。
他不厌恶与桃茵茵发生性,因神刻与他的生命本能实际上是促使他与少女发生性交,他所讨厌的是遵守命运并推崇命运,因曾经的他就是这般,在神的操线下以祂早已书定的命运作为一只无意识的木偶起舞。
若非是为了让米勒苏醒,西迩绝对会将促使他遵守命运的墨利翁在说出“交媾”这一字眼时焚烧殆尽。
而对于墨利翁与神的交易,西迩大约可以猜到一二,不过是以己身做牢笼的代价来从神的掌心中换取既定的命运,而被牵扯进狮心岛的桃茵茵则是这项交易中神的给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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