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邺说到做到,当日晚上便教夏如嫣学习认字,他先为她示范如何握笔,看她学得个四不像,干脆直接伸手帮她纠正握法。
他刚一碰到夏如嫣的手就愣了愣,看的时候就觉得小,可这握在手里又更显得小了许多,几乎只有他的手一半大,手背肌肤细嫩柔滑,摸着跟豆腐般的软,他忍不住看了夏如嫣一眼,见她垂着眸子,脸颊透出些粉色,竟显得有种娇羞之感。
云邺打了个哆嗦,忙将刚才的念头挥去,怎能用娇羞这种词儿来形容男子,真是太膈应了,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夏如嫣的姿势上,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到正确的位置。
男人的手干燥而温暖,指腹的老茧磨得夏如嫣有些痒,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云邺英挺的五官在油灯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愈发俊朗,连腮边未剃净的几根胡茬都那么有男人味。他专注地纠正她的姿势,并握住她的手在纸上游走示意,夏如嫣就觉得手背一点点烫了起来,连带着心跳都加快不少。
她飞快将视线移开,用力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云邺注意到她的动作,不由问道:“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就、就是刚才有根头发跑到脸上了…”
夏如嫣撒了个小谎,心虚地不敢看他,云邺也没多想,继续教导她如何握笔书写,夏如嫣再不敢分心,认真按照他教的来做,她倒不笨,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云邺高兴地往她背上拍了一把:“不错不错,你有空了就这样练习,只要坚持就能写好字。”
他力道大,夏如嫣被他拍得往前一个趔趄,云邺赶忙扶住她,手掌在她背后揉了揉:“没事吧?”
夏如嫣脸上一红,忙道:“没、没事!”
云邺接着教她认了几个简单的字,然后便让她回去休息了,夏如嫣回到房间并没立刻歇下,而是就着烛光用手指在桌上练习了好一阵,直到把几个字都记得烂熟于心才去打水洗漱。
她刚脱下衣服要开始擦身子,突然瞥见上衣中飘出一条深蓝色的帕子,这才想起白日里云邺将汗巾给了她擦眼泪。
她擦洗完身子后将那汗巾拿到院子里,打了桶水上来认认真真洗干净,然后晾在自己房间那把椅子的椅背上,这才安安心心地上床睡觉了。
又过了一日云邺便率领军队出发往岭南,夏如嫣将仅有的两件旧衣打包收拾好,出了门又想起什么,慌慌忙忙跑回去将晾干的汗巾叠好揣进怀里,这才又跑出去跟卢平会合。
军队中只有将领才有马骑,普通士兵都是步行,夏如嫣一个小勤务兵自然也没有特例,别看她人小,体力却不差,往常在家都是要下地做农活上山割猪草的,因此跟着大军走了半日虽有些累却也还坚持得下来。
到了晌午云邺便令大军停下就地休整进食,现在尚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冷,不过走了这么久夏如嫣还是出了身薄汗,她擦擦额头的汗水,小跑着来到云邺身旁,云邺已经自己将干粮和水拿出来吃了,倒是没她什么事儿,她就坐在他旁边埋头吃自己那份干粮。
云邺见她连干粮都吃得那么香,暗忖这孩子往常在家过得怕是有点苦,心里起了几分怜悯,将自己的肉干撕了一块递到她跟前,夏如嫣一怔,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他,嘴里还包着刚咬下来的饼,跟只傻乎乎的小松鼠似的。
云邺脸上压不住笑,将肉干往前递了递:“拿去吃吧。”
“不不不!属下、属下有干粮的!”
夏如嫣慌忙摆手,云邺懒得和她多说,直接将肉干往她张开的嘴里一塞,就成功堵住了那张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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