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再次进房间时,看到桌上的碗空了,神色微不可察地松了松,将碗筷收拾了,出门前对夏如嫣说:
“你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什么就告诉我。”
看他关上门,夏如嫣也困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不但额头有伤,身上也疼得很,就像被车轱辘碾过似的,让她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夏如嫣掀开被子钻进去,这被褥旧归旧,却很干净,盖在身上虽然不怎么松软,却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显然是才晾晒过不久。
夏如嫣还有些虚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先是有两个人叫她嫣儿,让她快些离开,她回望过去时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认出是一男一女,从衣着看应该有些年纪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眼眶就是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接着画面一换,她又在林间奔跑起来,后面有一头黑色的野兽,她拼命地跑,但在最后一刻还是被那野兽抓到了,就在它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夏如嫣惊叫一声,倏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怎么了?”
房门打开,陆淮从外面走进来,他看着坐在床上满脸惊恐的少女,不由皱起了眉。
夏如嫣胸口剧烈起伏,好半晌才缓过来,她看向陆淮,眼眶有些泛红,哽咽着说:
“我、我刚才梦见有野兽要吃我……”
原来是做了噩梦,陆淮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夏如嫣接过放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喝完一杯水,她才把杯子还给他,小声地说:
“谢谢。”
陆淮把杯子放回去,对她说:“我在山里看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有没有可能是你遇到野兽,被野兽追逐导致滚下山坡,才会摔晕的?”
夏如嫣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也许吧…对了,我刚才还做了一个梦。”
她将梦到那两个人的事说出来,陆淮听完眉头又皱了起来,叫她嫣儿,可见与她是很亲近的关系,让她快些离开,莫非是家中遭受了什么变故?
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道:“或许以后你会想起更多的事,我刚才煎好了药,你先把药喝了,过一会该吃晚饭了。”
他去灶房将煎好的药端来,夏如嫣接到手里时感到碗虽热却并不烫,碗里黑漆漆的药汤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只是嗅进鼻子里,就已经令她不受控制地皱起了脸。
陆淮没留意她的表情,只道:“趁热喝,我去烧饭。”
他转身走出去,夏如嫣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看回手里的碗,鼻端嗅到那股苦药味,脸又皱了起来。
她踌躇了半晌,几次把碗放到嘴边,但总是还没张口就已经被那药味熏得反胃,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去。
等陆淮端着粥过来的时候,看见桌上放着那碗药,里面的汤药原封不动,一点儿也没少。
陆淮看向坐在床上的夏如嫣:“怎么没喝?”
夏如嫣绞着被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喝不下……”
陆淮见她的表情,猜到她可能是因为药太苦才没喝,心里不禁觉得有些荒谬,又不是三岁小孩,居然会因为药苦而不肯喝?
他将药端起来,摸着还有些温热,递到夏如嫣跟前:“这药能治你的伤,把它喝了。”
夏如嫣露出勉强之色,没接碗,陆淮并不动摇,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
夏如嫣被他盯得不自在,没法子只得接过碗,硬着头皮将碗凑到嘴边,一闻着那股药味,又忍不住将头别开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