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时陆淮选了条较僻静的路,中途偶遇两三村民,皆以夏如嫣是他的远房亲戚含糊过去,两人回到家中,夏如嫣已出了一身薄汗,她坐到屋檐底下,做了个从衣袖里摸东西的动作,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帕子,只得改为用袖子在额角轻轻擦了擦汗水。
她擦汗的样子也十分好看,指尖掐着袖口,细细地在额角轻按,举止优雅,即使穿着粗布衣裙,也透出一股掩盖不住的贵气。
陆淮垂下眼帘,进堂屋倒了茶水出来,这是用山里草药泡的,喝起来有点甜味儿,夏如嫣很喜欢。
喝过茶夏如嫣就靠在墙边休息,她坐在竹椅上仰着头,两只眼睛轻轻眯起,饱满光洁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唯独刘海底下隐约透出的伤痕有些碍眼。
陆淮收回视线,淡声道:“你今日没午睡,回屋去睡会儿吧,我有事等下还要出去一趟。”
夏如嫣睁开眼,不解地问:“你还要去哪儿呀?”
“去张叔家一趟,你的药快喝完了,得再取些药草回来。”
听见药这个字,夏如嫣习惯性皱起脸,陆淮只作不见,抬脚进了屋,从柜子里取出只小瓦罐,倒了些铜板出来揣着,上回药草的钱还没给张叔,今日要一起结了。
跟夏如嫣说一声出了门,陆淮来到张老汉家,他正在院子里晾晒药草,见陆淮来了便道:
“你来得正好,我今儿上午把那姑娘的药又配了几付,就等你来取呢。”
“劳烦张叔了。”
陆淮把钱递给张老汉:“这是上回的药钱,多的就算是今日的。”
张老汉一掂,这多的都有了,他摇摇头,又拿出几枚放回陆淮手上:
“多了,多了。”
陆淮不接,推过去道:“这几日都麻烦张叔,多的钱就算是侄子请您喝酒吧。”
张老汉这才乐呵呵地收了,转身将包好的药草拿给他,这时张婶儿从屋子里出来,一见陆淮便笑着问:
“陆小子来了,那姑娘这几日可好?”
陆淮点头:“挺好的,还要谢谢张婶儿拿衣物给她。”
张婶儿笑眯眯地道:“反正那些衣裳我也穿不了了,家里又没个小辈可送,给那姑娘穿正好,就是旧了些,可别嫌弃。”
“自然不会。”陆淮客气地说,“那衣裳她穿着正合适,布料也结实,谢谢张婶儿了。”
“客气什么,对了,那姑娘这几日可有想起什么来?”张婶儿关切地问。
陆淮摇头:“没有,她只记得自己名字里有个嫣字,旁的都还没想起来。”
张婶儿叹了口气:“这脑子里的淤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散的,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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