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让她失去了自己的节奏。
这次,他必须要退后一步。
让她走向他。
家门内,林莞咬紧了牙齿,强忍下冲上眼眶的哭意。
正好,这不是正好吗?
不能再依赖他,不能再一味沉溺于他单方面的付出了。
她必须,借这个机会,停下来,认真想一想,该如何收场。
狠狠吸了吸鼻子,林莞走进婴儿房,把新的超声波照片贴在摇篮上方的墙上。
太理所当然存在在自己身边的东西,大概只有被一下割离,才能感觉到突如其来的空虚和痛吧?
赵哲禹走了的第一天,阿姨还是来做饭。见林莞还是一个人郁郁地在看电视,随口问了一句:“先生怎么没回来吃饭?”
林莞没好气地丢回去四个字:“饿不着他!”
阿姨被噎得噤声,边择菜边暗自在心里编写老婆怀孕丈夫在外拈花惹草的八点档剧本。
林莞也发现了,现在自己蓬头垢面窝在家的样子,十足的弃妇。再过这么饭来张口的日子,估计就要彻底沦为废柴了。
思来想去,买菜做饭算是一个每天可以消磨时间,她又比较有兴趣的任务。于是干脆把阿姨辞了,决定从今往后自己做一日三
餐。
小区旁边就有大型超市,每天去买菜的时间走走路也权当锻炼。超市确实是个能让人快乐的地方,看见整齐码放的新鲜食材,
总会让人有些充实的幸福感。她最喜欢在里头兜兜转转地看,几个小时一下子就能被消磨过去。
她还学了些孕妇宜吃的滋补菜式,有时听着厨房里咕嘟咕嘟的小火慢沸声就能过一下午。到了晚上喝碗热气腾腾的炖汤,也算
有滋有味。
只是即便家里最小的锅,炖出来的量她一个人也喝不完。那天她坐在餐桌前,望着对面空空的椅子,想起以前她吃不完的汤渣
总是直接夹到赵哲禹碗里,然后又总会被他捧到自己面前哄着全部吃下。
于是那天晚上她赌气般,去超市跟导购要他们那里最小的炖盅,吭哧吭哧往家拎。路上偶然抬头看天,发现今天的月亮特别
亮,尖尖的一轮镰刀弯月,挂在天边像一个会发光的笑脸。
她发现自己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真想让他也看看”,逃似的低头加快了步子往家走。
她想起他们一起逛玩具店的时候,她一步路要拆成三步,幼稚地在每一个玩具前流连忘返。而他总站在她身后,陪她一个个看
过去,听她反反复复地说“好可爱”。
他总陪她看那些,在她眼中有小小美好的东西。
她点开微信对话框,手指却停在半空不知道要打什么字。
想说“今晚月色很好”,连自己都觉得矫情和肉麻。
人总是这样,不说我想你,偏偏说今晚月色很好;不拨通那个号码,偏偏在屏幕这头把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什么?”
赵哲禹听电话里阿姨说自己已经被林莞辞退,胸口一阵气闷。
自己做饭,她还不得由着性子来?想一出是一出,万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饮食忌讳,或者拿刀点火时出个什么意外,她一个人,
有点什么事都没人照应着。还有买菜,那超市、菜市场人这么多,万一再给磕了碰了……
太失败了。一开始担心她,什么冷战也持续不下去。
“我是个孕妇,不是无法自理的小孩子。”
“我答应你,是答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安全,不是当个什么都不做白吃白喝的废物!”
那天争吵时她说的话,言犹在耳。
赵哲禹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
其实他根本没走。S城是他胡诌的,他哪里可能放心出差,丢她一个人在这儿。再住休息室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索性订了家
离公司不远的酒店住。
他知道她不会来公司找他,更不会和同事打听他到底是不是出差。这个谎撒得又小儿科,又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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