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贺时渡这小半生来从没有不顺遂的事,与他提起真心,也是鸡同鸭讲。
匆匆吃完一顿饭,应付完了公主生辰,贺时渡便回了南池,他找人唤来檀檀侍奉笔墨,那丫头来的时候,脸上还留着睡觉时被
压过的红痕,她两眼迷蒙,是刚睡醒的模样。
“觉这么多,想继续光着身子跪着么?”
檀檀一个哆嗦,立马醒了过来。
“我我就是困,春困。”
她刚睡醒手上没什么力道,研起墨来也是软趴趴的,贺时渡便在一旁捧起一本《庄子》,静静候着她。
“这几日起风,檀檀想去放风筝吗?”
他还有脸提这事?说起风筝,檀檀就想到他不愿意给自己捡掉在树上的风筝。她摇头:“不想。”
“我记得你从前也很爱放风筝。”
“我我长大了。”
“我听闻,你们燕地素来有以此传讯的习惯,给你个机会让你通风报信,你怎么还不愿意呢?”他的手已经没有规矩地搂上檀
檀柔软的腰肢,知道这丫头不会骗人,她的脸色立马将她出卖。
她转身就要走,贺时渡将她彻彻底底禁锢在怀里,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我听闻你和卓将军的公子有婚约在身,檀檀要
不要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来救你呢。”
“我早就配不上卓大哥了。”
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贺时渡那前一刻还朗月清风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他捏上檀檀的两颊,逼得一双眸子溢出水,“被我用
过了,就配不上你的卓大哥?”
“檀檀不是物件。”
“亡国的玩意儿,还想要回个人的尊严,倒也太痴心妄想了几分。你命好,这些年被养在贺公府里没见过外头的风浪,知不知
道你宗室里那些姐姐妹妹们的下场?有年纪比你更小的,国一亡,就落到了那些歹心人手上做妓女培养,休说人的体面,连物
件也受不了那些苦。”
“你”檀檀被他捏得生疼,想不出什么话来驳斥他,一个“你”字吊了半天,最后只堪堪说了句:“弄疼我了。”
“这就嫌疼了,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今日原本是有南面来的士人求他墨宝一幅,他想乘兴作画,谁知全被这小玩意儿扫了兴致。
檀檀身上一凉,衣衫被他撕了个彻底,她心里埋怨,这人是野兽么?
穿好一件衣裳,讲究重重,衣襟的摆置,腰带的松紧,环佩的搭配,无不是千百年历史的积累下的礼,他一挥而就,置汉人祖
宗上的礼法于无物。
凉薄的墨滴落到檀檀羊脂玉凝成的乳峰上,她不禁打了个颤,明知这人要羞辱自己,她却告诫自己,不能逃。
逃了,证明她怕了。
长袖下的手紧紧扣着桌沿,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檀檀不怕。
贺时渡临时起意,大笔乱挥,落在檀檀身上的是鬼画符一般的图案,没有半点美感可言,仿佛天下最贵的一张纸被顽童恶意糟
践,等到没了画兴,他再将那支笔塞进檀檀身下,勒令她:“夹稳了。”
话罢了,人便去了外间看书。半柱香的时间读完文章,再回到内室,那傻里傻气的丫头竟敢自己披上衣服就睡了,沾着水渍的
笔掉落在一旁,贺时渡弯腰捡起来,见她恬静的睡相,竟也忘了自己究竟为何与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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