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即便不读,也不应暴殄天物。”
“你给老子滚过来。”
楼仲康有砸人的习惯,柳玉安的膝受了他一脚,倒仍然稳稳站着。楼仲康问他:“你不晓得疼?”
“将军莫忘了我是燕宫里出来的人,在宫里伺候人哪有不经打的?”
“昨日太子叫你过去,可为难你了?”
“太子只请我鉴了一块碑,遇上雨天才耽搁了回来的时辰。”
“往后出去见太子这些人,收起你那奴才相。现如今你既然是大司马手下的人,就得拿出些底气来。”
柳玉安心道:贺时渡佞臣祸国,手底下也养了一帮不知道深浅的奸人。
燕国便是因外戚乱政,才给了别国可趁之机。佞臣的下场历来万人唾骂,也不知秦国这帮佞臣又会得意多久?
楼仲康从书桌上一片狼藉中找出一封密封的折子:“自明日开始,你每早跑一趟南池,直到大司马开门收下这折子。”
柳玉安心事涌动,楼仲康送去南池的折子所陈的定是攻阳城之事。
卓家占了阳城,正是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塞,楼仲康为此已制定过无数个攻城计划,均被贺时渡驳回。他念头一转,不对,就算
楼仲康信他,叫他送这一封折子,可贺时渡未必信他。自己费尽心思才得了楼仲康的信任 ,不能因一时的好奇而功亏一篑。
可若叫他等,他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半残之躯,这二十年人生又有何未经历过?然而公主身陷南池,蒙了数不过来的屈辱之
名,他不忍心。
于柳玉安心中,檀檀是燕国皇室唯一的血脉。那些苟且偷生,抛弃故国的皇子王爷们,已不配做燕国人。
南池收到柳玉安递来的折子,贺时渡放了一天都未拆封。他宁愿每日赏玩古物,也不愿打理政事。檀檀盯了那折子足足两天有
余,终于她耐不住等待,对正在自己左右手对弈的贺时渡道:“柳先生送来的折子,你若不看不如让我来拆封。”
“两日前才教过你的来日方长,这就等不及了?”
“可你也不能任它放在那里你就不好奇,楼将军写了什么吗?”
贺时渡敲下一枚黑子,声音铿锵,他笑眼风流地诱惑檀檀:“既然檀檀好奇,那便念给我听罢。”
檀檀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可自己坦坦荡荡,就算知道了他的机密要事,她又能跟谁说去?
不论他信与不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卓家人。
“那,那那我拆了。”
檀檀将折子开封,端视上面的内容,一张小脸变得通红起来。贺时渡抬头,见她气呼呼一张脸,声音轻飘飘地问:“写什么
了?”
檀檀恨不能将那折子扔在他脸上。
“你明明知道写了什么。”
贺时渡抬手从檀檀那里夺来折子,扫了一眼,冷笑道:“楼仲康这厮真把我当爹了,床上的事也要与我来说。”
檀檀听到他口中污言秽语,再想到折子里的内容,面红耳赤之余,又是悲愤。
“大司马,你放过柳先生吧。”
那折子里的字,她一个都不愿意想起。
贺时渡扔掉折子,抚摸檀檀泛着光泽的黑发。
“傻孩子,你是拿什么立场求我呢?”
一个对他存着杀心的玩物,若非瞧她好玩,他大抵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
檀檀跪坐在侧,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唇,好似是咬破了唇就不用再答他这些羞辱人的问题。
贺时渡抬起她的下巴,对上那一双雾水蒙蒙的眼,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并不恼于檀檀这过于直白地厌恶,恰恰相反,他
很欣赏。
他一路至今,看够了溜须拍马虚与委蛇,檀檀的直白才显得可贵。
门外传来阿琴的声音:“大司马,公主求见。”
贺时渡并没有起身之意,檀檀听到公主二字,心也飞了出去。
“傻檀檀,会下棋吗?”
檀檀点点头,又摇摇头。
“会下,可是下的不好。”
檀檀心道,自己若是懂得布棋,而今也不用选择最低贱的一个法子留在他身边。
“若能赢我一局,我就答应你一个请求。”
“我不行的。”
“你能赢多少局,就应你多少事。”
说到底檀檀还是不信他,但下一盘棋而已,自己又不是非赢不可。她怯生地上了棋场,香烧过半柱,贺时渡发笑起来:“还没
见过这么蠢的对手。”
檀檀羞愧地咕哝着:“是你让我陪你下的,我都说了我不行。”
他“嗤”地笑了声,扣住檀檀的腰就将她压向自己胸膛。
直到棋盘被他一脚踹开,满盘棋子噼里啪啦散落在地上,檀檀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她拧着眉头抗拒:“不行的,公主在外面。”“哦?檀檀是想邀公主一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她别开脸,躲过男人凑过来的嘴唇。
“不是公主让檀檀留住我的?檀檀,叫出来,让她知道你有多听她的话。”
隔着衣料他恶意蹭着檀檀的小腹,檀檀捂住眼:“你快一些。”
“是你求我快一些的。”
他手唇交错地玩弄着檀檀白嫩无暇的身体,檀檀死命咬着唇,一声也不叫出来
平昌公主没能等来贺时渡的召见,反而窗上映着两道不断交错的朦胧黑影摄住她目光。她微微一愣,脑海里不断浮现起那个
用稚嫩的声音叫自己“姐姐”的小女孩。
在她呆滞目光的注视下,那两道影子换了位置,动作无比激烈。
脑海里那个小女孩的样子越来越清晰,教她不由得忆起自己刚来贺公府的时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