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秦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阴山崩尔,神容悠也,胡奴破尔,天纵威也。”
说的便是他当年在阴山面对二十万匈奴骑兵的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她腹诽,什么英武的将军,一定是他们秦国的文人的夸张言辞,那些倾慕他之人可知道他睡觉时也有鼾声,可知道他这么阴晴
不定吗?
这是自他入狱后檀檀第第一次成功入睡,尽管临时搭起来的小木床又冷又硬,她心里的巨石落地,终得安稳一眠。
噩梦也随之而来。
梦里她在山林间被贺时渡养的那只大黑熊追赶,她平尽全力地跑呀跑,可是跑不过那只大黑熊,最终她被大黑熊抓住,它锋利
的爪子朝自己挥来。
“嗯”
现实中,她的呼救声被闷在喉咙里,黑压压的身影遮住她的视线,她只看得见一双蒙含着微光的眼。
濡湿的舌头钻开她的牙齿,一丝不苟地舔弄她。檀檀化作一滩水,使不出半点力气来。黑暗里,寂静中,他手的异常清晰。
大概是在睡梦中,下裙被他解开,小裤松松散散挂在膝上。
这不得出声的情形给了他异常的刺激感,好像是在偷情,他两指迅速抻进檀檀的小穴当中搅弄,等那里出了水便换上自己的性
器插进去。
小木床吱呀作响,幸得诏狱的四壁不算简陋,这点动静传不到外面守卫的耳中。
动静再大一些,就说不准了。
他的嗅觉里,脑海里,都是女儿香。
比起檀檀,他更了解她的身体。欢好时她总不愿意叫出声来,但这由不得她,身体是最诚实的。
她的敏感在这时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诏狱罪臣可带女眷同居,这不是什么稀罕事,男女共处一室发生些什么,也不是稀罕事。
稀罕的事他逞着一张毒舌,斥过此急色之举丢尽秦人的脸皮。
风水轮流转,终于到这天他不仅沦为阶下囚,更沦为色字刀下鬼。
若换个处境,不管有无人在,他都愿意檀檀放声叫出来,唯独诏狱不可。若此时她叫出声来,再由守卫传出去,他将何脸自
容?
他含弄玉乳时,也不忘捂住她的檀口。
他的每一次挺动都在她的感官里被无限拉长。
他欲将檀檀翻身过去时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里的惊恐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可是贺时渡,他是这天下一顶一自私的人。
他索性将手边的一块布料盖到檀檀脸上,彻底掩住她的目光,而后几记猛烈的抽插将浊液射在她的腿间。
“楼将军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你养在南池的娼妓。”她将娼妓二字轻描淡写带过,并不以此为辱。
她认定的事,向来都是轻飘飘的面对,不躲避,也不过度在意。
娼妓二字,终究不好听。
“操他娘的楼仲康,老子成什么了?”
檀檀被他的粗鄙的言语惊到。
她面对不曾认定的事,便是这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你你方才说说什么”
贺家三代权臣,少年时他虽是个纨绔,却极不屑此类市井之流的粗鄙言语,参军不过一年,各式各样各种口音的粗俗话都学会
了。近年他重用武臣,都是当年一起征战沙场兄弟,在他们面前可以百无禁忌,等换个场合换个脸谱,他又是持重的世家公
子。
檀檀长到这样大的年纪,即使与她的娘亲被流放市井的那一年,也没听过这等粗俗话。
“我洁身自好,也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入眼的,你若愿自认做娼妓,也别当我做嫖娼的人。”
风流是一码事,嫖娼是另一码事,这必须得辩解清楚。
他意识到自己未免太与她这小孩子计较了,正色了一番,用居高临下的姿态道:“你不也曾说很快活么?快活了之后再摆出一
副受了辱的模样,是不是做了婊”
他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她心思叵测,不仅想杀自己,还屡次动手,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与这小东西计较什么呢?
“你想说,我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是不是?”
这是她与平昌上街时听来的话,那时阿瑾说,这话正是说她的,她懵懵懂懂地知道了其意思,也老老实实的接受了。因她知道
自己正在做的是这样的事,所以说出来并没有半点羞耻的意味,她只是在平静陈述着她认为的真相。
他又忘了,这是个什么都懂得小东西。
“我会快活,那是因为我的身体感到快活,我为何要以此为耻?可因为是与你,才觉得羞耻。我身体愉悦,内心却因与你同在
为耻,我并没有做错事。”
“你倒会为自己的下贱找借口。”
“我觉得那个的时候,你比我快活多了,可我亦是你的仇人,你说我下贱,你自己岂不是更下贱。”
他听到了何等惊世骇俗的言论?一时之间竟不知要怎么回她这些问题。
“看来你娘未曾好好教过你伦理纲常。”
檀檀有一万句可以反驳他的话,可是提到母亲,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怨念地发誓,日后在这诏狱里,她若和他再多说一句话,她就不是檀檀,而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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