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去哪里了?回来怎么这样晚?”
“赵侯府里有宴,散得晚。”
“原来你去吃酒了好玩吗?”
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宴,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他夫人的生辰宴,宴请的都是熟人,倒是乐师不错。”
“生辰宴?听起来真有意思。”
王侯家的嫡出女眷过生辰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不知这有什么意思,便将实现从书上挪向她:“从前在燕国,你父皇没给
你举办过生辰宴吗?”
“燕国内乱不断,皇室不敢太招摇,贵族公卿一律不准铺张。”
“不过小小的生辰宴,你若喜欢,在南池给你办一个。”
“生辰宴上要有亲人在我没有亲人。”
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愁——他已经历经了人世的应有的生死离别,见识过了这片土地的宽厚与包容,可天地万物无穷无
尽,她只有独自一人。
南池大司马不能够留给自己可怜她的余地,只要她活一日,他就不会忘她是个燕国人。怕多看她一阵内心会被怜悯吞噬,他复
而拿起书,一目十行地扫过。
檀檀虚虚地笑了笑,好险,他没有追究她今日的行踪。
过了一阵她肚子不怎么舒服,在榻上扭来扭去,怕惊扰到他看书,就拿被子捂着腹部,瑟缩在角落里面。
贺时渡心里也有别的事,并未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那疼痛随着时间的逝去不断蔓延,侵蚀她的四肢百骸,檀檀疼出一头冷汗,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司马,我胃疼”
话刚说完,肺部的疼痛促她咳了声,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两眼一发昏,天地只剩一片暗,耳边余一声焦急的“檀檀”,她也没有听见。
太医连夜入南池,白眉一会儿蹙着,一会儿展开。
“不幸之万幸!姑娘摄毒量浅,我已经施针逼出毒性,大人请派人寸步不移在旁照看,若二十四时辰后醒不过来,是凶多吉
少。”
他在沙场上已经见惯了生死,这类的话也听得多,却头一回觉得等不下去。
别说二十四个时辰,一个时辰也等不了。
阿琴将檀檀这几日用的膳食都一一点过,未发觉不妥。
“世子,小姑娘这几日要么与你一同用膳,要么都是我备的膳食,不会有误的。”
南池有层层戒备,即便当初嘉宁皇后下毒,也是等了四年久。
阿琴想起了檀檀今日偷跑去见平昌公主一事,哆哆嗦嗦说了出来。
贺时渡沉思良久,道:“待她醒过来我亲自质问。”
檀檀中毒的事并未被透露出去,但太医夜访南池,在贺公府里免不了动静。平昌公主终才按捺不住,派人去南池问了一趟又一
趟,没得到半点回应。
阿瑾见状劝道:“若是真发生了事情,大司马早晚会通知公主的,公主快就寝吧。”
贺时渡狠厉的性子平昌最了解,她生怕是他为难檀檀,折磨檀檀。整个南池除了檀檀像只弱不禁风的小鹿,谁还用得着看大
夫?
她正欲亲自前去南池,便迎上了贺时渡。
她率先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檀檀刺杀他
“檀檀白日来你这里,可服用过什么?”
平昌没心情顾及贺时渡那审讯似的语气,他这样问,明摆着是檀檀出事了。
“她”
她就替自己喝了口药,然后吃了小半罐子蜜饯。
“我染了风寒,不想喝药,檀檀与我赌气便喝了口药汁檀檀出什么事了?”
贺时渡心中已有了答案,他冷笑了声,“她中毒了,摄入量再多丝毫就会丧命。既然公主关心她,此事便交由公主处理。”
平昌公主惊吓地捂住口,慌张了好久才问:“严重么?她现在如何?”
“太医已替她施针,至于能否醒来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贺时渡迈步要走,平昌唤住他。
“檀檀是个单纯的孩子你下诏狱,是我骗了她,你不要误会她,也不要总是欺负她。”
照往常他的脾气,定得反讽一顿,此时却只“嗯”了一声。
事后他回想,觉得这些婆娘真是莫名其妙,吵起架来像是有着世仇,背地里却要隔着一个他来互表关心。
而且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另一个是南池里的
他一时竟也想不出来,另一个,她在他的身边究竟能是什么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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