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渡,你记得我小的时候,你骗我说南池里面有吃人的怪兽吗?”
他停止亲吻的动作,装作清白无辜的样子:“不记得,应当是你记错了。”
“你才记错了呢,你不但记错,还骗我,吓唬我。”
大约是那时的檀檀于贺公府实在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便清楚地记得每次逗弄她的样子。
他对那燕国来的小东西是没多大兴趣的,只不过当时正逢他大婚在即,却一心想纳胡女入门而被父亲禁足时,天大
地大,他只能留在贺公府。
贺公府于他,比囚牢还要恐怖,每个角落他都认得路,每棵老树他都爬过,那时他已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人人赞颂
的英雄豪杰,自然不服气父亲将自己禁足所为。
他爬墙出府去寻欢作乐,被人告到府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挨了一顿鞭子,燕国来的那对母女也看见了。
有好一段日子他只能在家里养伤。
他天生不是喜静的性子,就算是在家中也不舍得呆在一处不动弹,四处走动着,自然会碰到那没娘管的小女孩。
她扎着两个丸子头,每个丸子上挂着花里胡哨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隔很远他就知道是她跑来了。
平日会呆在花园里的只有她和自己。
他习惯坐在树上喝酒看书,醉了就大梦一场。那小人儿的身高是很难发现树上有人在的,她一人扮作两角,自己与
自己对话,滑稽中还有几分可爱。
有时候他忍不住,也会跳下树去捏一把她的脸蛋,把她的脸蛋捏肿了她也不敢告状。
他常常躲在树上,看她自己玩耍,有时候她会抱著瓶子去玩投石的游戏,偌大开敞的瓶口,她从没把小石子投进去
过。
她倒很会给自己打气:“檀檀做的很好了。”
他看到此景好笑不得,将腰间佩石随意一挥,就能准确投入瓶口。
她见他又在树上偷看自己,抱著瓶子就跑。
他既然存心要逗这小东西,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从树上跃身而下,正好挡住她去路,她换个方向再跑,被他一下子揪住衣领。
“溜什么?”
她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愿意再被他捏肿。
大司马病了,娘亲在南池照顾他,根本顾不上檀檀,她肿着脸回去侍女也不会关心的。
“我我我要回去读书了。”
“今日时复不再,谁教你?要不然大哥哥教你?”
他天生风流相,只要浅浅一笑,女子就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他虽不觉这时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哄骗小孩子就得温
柔些。
谁又知那小孩子眼里突然盛满泪水。
“我不要你教我。”
“你哭什么哭?”他可没想过要惹哭她,被下人瞧见,肯定得以为是他欺负了这小东西。
檀檀忽然很想娘亲,如果娘亲没有搬去南池住,一定不会让她受人欺负的。
她还小,不会掩藏心事,他那么问了,她就如实回答:“我想我母后了。”
她知道贺时渡是南池未来的主人,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大哥哥,你能带我去南池见我母后吗?”
他讨厌燕国人,也讨厌她母后,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眼神又复不屑:“你母后已经被南池里的怪兽吃了。”
他没什么同情心,说罢就自己离开,也不管身后那小东西在花园里哭了多久。
后来他娶了平昌,那小东西和平昌走得近,他又公事繁忙,再很少与那小东西单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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