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年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了,连她自己都有些忘了。那个名字沾染了过去所有的灾难和不幸,唯一值得记住的就是父亲和纪蔚年。可后来父亲意外去世,纪蔚年性情大变,她以为他只是在抗拒现在的“叶长安”,没想到他一同舍弃了过去的“叶悠鸣”。
叶长安全然没有在意刚才他说的话,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阿年,你还记得的是不是?那时候的夏天也总是下雨,我们一起回家,青石板铺的小路总是又湿又滑,我老是摔跤,可没等落到地上,你就把我拉回去了……”
“不要再说了!”他绷紧了声线,音调倏然高了上去:“叶悠鸣,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空气都仿佛稀薄了许多,她愣了一下,呆呆的问:“什么……?”
“每一次见到你我都会做噩梦,都会想起那一天,还有这条腿,因为你,我从小到大都被人耻笑、看不起、叫做‘瘸子’!那样的日子你根本体会不到有多痛苦!”
“阿年对不起……可我……”
“可你什么?你想报恩是不是?我不需要,只求你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少年失控般的咆哮,声音撕裂在了雨夜里。
胸口处先是针扎似的疼了一小下,随后铺天盖地的痛苦都涌了出来,她几乎无法呼吸,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面上冰凉,更显得眼泪炽热,水珠结成串从下巴滴落,没人看得出她哭了。
长久的寂静之后耳边传来一声嗤笑,纪蔚年极近嘲讽道:“何况,你还不单单是为了报恩吧?你想找人一起分担那个噩梦。毕竟,幸存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吗?”
一道几乎跨越半个天际的闪电划过,叶长安双手覆住了脸和眼睛,抖得比身边的草木还要厉害。纪蔚年没再说话,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听见叶长安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咬了咬牙,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终声音冷淡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原地的叶长安,以及她身边那把被吹得有些变形的伞。
姜淮左靠在身后的梧桐树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现在,到他该出场的时候了。
姜淮左从树干后闪了出来,执伞走到她的身边,声音清冽温柔,低头问她:“你没事吧?”说完稍一使劲,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叶长安失魂落魄没有说话,许是被冻得厉害,她整个人都在抖,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可怜的就像一只刚被遗弃的小猫。姜淮左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她带到了车里,找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后翻出了一条毛巾递给她。
叶长安没接,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姜淮左只得认命的亲自动手,先是给她擦干脸颊,虽后仔细的擦了头顶发梢,最后是胳膊小腿。手下的肌肤柔滑细腻,莹白无瑕,只是太过冰凉。他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了一眼,叶长安佝偻着身子,身上的外套又大又肥,更显得狼狈可怜。
姜淮左正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就见叶长安突然抬起了手掌,对着车灯睁大了眼睛。几乎整个手心都在渗血,外沿皮肉翻卷,许是被雨水泡的太久,皮肤肿胀的厉害,深深浅浅伤口连在一起,很是血肉模糊。
姜淮左连忙翻出纸巾给她擦拭,末了等他处理好时,才发现叶长安已经晕了过去。在瞬间的慌乱过后他想起了叶长安晕血的传闻,这才稍稍安下心来。那时候姜淮左觉得,冥冥之中老天都在帮他。
车子极快的向南山方向驶去,最终停在了一栋三层小别墅前。这地方离g大不远,依山傍水风景极佳,是a市仅有的几个自然景区之一,夏天的时候更是凉快,姜淮左几年前挑了几处地界囤地囤房,看着顺眼就买了下来,平时定期有人打扫,他偶尔在三伏天里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姜淮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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