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栗睡得很沉,她很久没有喝这么多了,不是因为被灌,是她今天实在开心,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唯唯,穿着粉色纱裙和小皮鞋,小跑到悦一沉身边,被男人笑着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而后笑醒。
周遭一片漆黑,摸索着找到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才两点半。司栗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于是摸黑到客厅找药,没有寻着,又折回她爸的房间,摸了半天才在一个抽屉的角落找到一小瓶藿香正气液。
她没有开灯,眯着眼喝完了一瓶,才又扶着墙回了房间。
而后更沉地睡过去了。
早上是被手机铃声闹醒的,司栗眯着眼睛摸手机,摸了半天只摸到她的ad,最后只能睁眼去找。
她的手机就在枕头下面叫个不停,摸到的ad不见踪影,司栗伸手要拿手机的时候完全愣住了。
她呆坐了半响,一直到手机静了下来,才如梦初醒一般地爬下床,爬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目瞪口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那还是自己的话。
司栗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仍然记得自己的那个梦,小胖手小短腿,被悦一沉抱起来亲了一口。
只是梦里的她穿的是公主裙,现在的她穿的是自己的毛衣,眼下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简直像是一个唱大戏的人。
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司栗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跌到地上。
虽然有地毯做了缓冲,但她还是疼得龇牙咧嘴。
原本只够她落脚的地毯现在完全可以给她做床了,不仅是地毯,视线里的所有物件都放大了。那张原本只到她大腿的床,现在到她的胸部,落在她脚边的拖鞋,比她的脚整整大了一倍。
她爬起来把那个像平板一样大的手机拖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悦一沉。
上头弹出一个标签:接悦一沉去录音。
她恍恍惚惚地接通了电话,听到那一贯低沉悦耳的声音。
“司栗,车在我这里,我自己去录音棚就好了。”
有这么清晰的梦吗?
司栗扭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而后呆滞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疼疼。
不是东西变大,是她真的……变小了。
惊慌、恐惧、混乱、不知所措和不可置信齐齐涌上心头。
电话那边还隐隐有车流和喇叭声,显然对方正在开车,“你昨晚喝多了,今天先好好休息一天。”
司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悦一沉的方向盘差点打偏。
他有一丝丝后悔,他就应该让桔姐给她打电话辞掉她的。
司栗在那头旁若无人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悦一沉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她说得断断续续,悦一沉只隐约能听到病了,见鬼了,要疯了,救命等字眼。
显然酒还没醒。
“司栗?司栗,你听我说,现在,回到你的床上去,闭上眼睛再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司栗在那边终于停了一会,窸窸窣窣了一阵,应该是爬上床了,悦一沉刚要挂掉电话,就听到她打着嗝说:“我睡不着……”
眼看就要继续哭。
莫名让他想起了唯唯,唯唯哭得厉害的时候,也会打嗝。
他还是第一次看(听)到成年人会哭到打嗝。
让他大开眼界。
之后电话就断了,悦一沉看了一眼屏幕,车在大道上平稳地行驶着,开车的人却渐渐有些心不在焉。
他还真的有些担心那个不知道要怎么定义的助理了。
司栗挂了电话之后就急匆匆地给她爸打电话。
司国庆眼下正在新疆做调查,一直都很难联系,前几天他刚刚给她发过信息说自己要下坑了,所以会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这个电话自然打不通。
司栗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她母亲早逝,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兄弟姐妹,亲人早就都不往来了。所以联系不到她爸,她就完全没了主意。
悦一沉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他按了好一会门铃,才听到门口有动静,之后是椅子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而后门被隔着链条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椅子上,泪眼汪汪地仰着头望着他。
悦一沉微微一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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