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十四岁以前,他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这一切被一个人在五月二十八号这天全部摧毁了,从此他的存在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管他走到哪里,每天他都要接受众人递来的各种复杂和质疑的眼光,一起上学的小伙伴更是以欺负和嘲笑他为乐,所有的这些给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创伤。
从他十四岁那年开始,他禁止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日期,他也顺带把“生日”这两个字毫不留情地从脑海里抹去。
他恨那个人,恨那个人毁了他的一切,他要报复,他要将这些年他所尝到的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还给对方。那个人现在还在坐牢,再过十几年才能出狱,他等不及这么久,于是他派人查到了那个人女儿的下落,他想到了更好的复仇方案。
“叮……”忽然茶几上传来的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走过去,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茶几上,拿起电话。
“总裁,那件事我已经查到了。”助理徐邦的声音难抑兴奋之情,“他一回到家就被他父亲关在卧房里,短时间内他不会再纠缠凌小姐了。”
“嗯,做得很好。”他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对方,沉稳的声音低声问着,“另外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明年上午秦经理亲自带人过去准备拆迁。”徐邦如实汇报着,语气里有些不舍的犹豫。“总裁,我觉得凌小姐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她太聪明,也太高傲了,她可能不会答应您,而且那些孩子还没搬走……”
“徐助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他敏锐地察觉到徐邦的同情心理,厉声吩咐着,“照你刚刚说的做,明天上午立刻派人过去拆迁。”
不等徐邦说话,他率先挂掉了电话,缓缓倚向身后的真皮沙发,英俊的脸上透着阴寒的诡异。
她的清冷孤傲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故作姿态,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女人都是些心口不一的虚伪动物,总是喜欢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她现在的处境退无可退,他有十成的把握她明天主动来找他。到那时候,他会亲手撕开她虚假的面具,把她的高傲一点点剥掉,教会她女人所该有的温顺和服从。
皎洁的月亮镶嵌在墨蓝色的夜空,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城市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喧嚣,披上了一层娴静而安详的外衣。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凌宅,现在才八点,她知道叔叔一家此刻正在餐厅里享用晚餐,随即她绕到屋后,从厨房旁的佣人专用楼梯上了二楼。
她关上了卧室的门,靠在门后兀自平复着繁杂的心情,孤儿院和芷瑶之间二者只能选一,可是这样的选择太难了,她还是不能一下做出决定。
坐在书桌前垫着粉色靠垫的椅子上,俯身拉开了右手下方的抽屉,一只略微泛旧的热带鱼风筝骤然出现在眼前,少腾说晚上会给她电话,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来他和她的事一定被他爸爸知道了。
她随手按下了电脑电源,起身从衣橱里拿了一件睡衣走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肆意浇在脸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真想好好痛哭一场。
如果选择友情,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无家可归,可如果选择孤儿院,而她又觉得自己背叛了芷瑶。
十年那年周院长好心收留了她,一住就是十一年,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那里是她真正享受到温暖的地方,也是她心里的家。现在那些孩子就像当年的自己,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们无处可去的凄惨模样。
芷瑶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真的不想……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矛盾的挣扎犹如荆棘一样缠绕住整个身心,她俯下身,继续用凉水泼着自己,眼眶里流淌出热热的液体混合着脸上噬骨的凉水,滑过光洁小巧的下巴,大滴大滴地落在水池里,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悲伤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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