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她接机吧,那家伙手下人那么多干嘛非要她也去,现在她正在上班呢,原想一口回绝掉,转而一想专访的事,于是打了个电话向郑卓请了假,匆匆忙忙赶往机场。
二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赶到机场,查看了一下从斯里兰卡到的航班,不由气嘟嘟地鼓起唇,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没办法,她只好坐在机场里等。
等待是漫长的,目光呆呆地盯着时间一分分跳过,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眼神开始迷迷糊糊,她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停在自己的面前,她警觉地张开眼睛,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低垂的眼前,她一惊,顺着笔挺的裤管往上看,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
“萱,等很久了吗?”他一只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右一只手适闲地插在口袋里,身后站着提着手提公文包的温若娴和另一名助手。
看起来他们三个刚刚下飞机,此时三道目光全盯着她布满睡意的脸,她尴尬地赶紧站了起来,嚅嗫了半天,只说了两个字,“还好。”
“我们先出去。”他毫不避讳地拉起她的手走向机场出口,眼神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第三百二十四章 简单温馨
他和芷瑶的事一天没解决,他就还是芷瑶的未婚夫,她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那些记者拍到,她奋力从他大掌里抽出手来,稍稍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脸上的笑容僵滞住了,定定地注视着她,似乎一下从她脸上读到了些什么,不露声色地将手插进了裤袋里,低声跟温若娴和另一名助手交待着什么,只见他们很快就搭着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他没看她,阴沉着脸大步进了等候在外面的加长兰博基尼,想到专访的事还有求于他,她讪讪地拖着脚步,厚着脸皮坐了进去。
“开车!”他疲惫地靠在座位上,额前的几缕发丝垂在眼前。她咬唇凝视着他,不自觉地伸手给他捋去,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他依然闭着眼睛,紧握着她的手搁置在烫热的胸前,一股微妙的感觉从交握的双手间传递。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他总能轻易透过眼神或动作读到她在想什么。
头顶又是一阵叹息,她抬头见他闭着的眼角流露出深深的倦意,下巴也冒出了参差不齐的胡茬,这不像她过去所认识的尹洛寒。从斯里兰卡回来,他整个人像是不堪重负一样疲劳极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张唇想提专访的话在看到他这样一副困乏的表情之后全部吞回了肚子里,看看窗外,车子所走的路线是回尹宅的。
一路都是沉默,车子在尹宅别墅前停下后,他紧抓着她的手下了车,这次她没有再做任何的反对,他拽着她径自上了四楼,看到他打开房间门的姿势,她的脚步不由往后退缩着。
他牢牢抓着她的手,推开房间的门,转过头来看她,“我想睡会,你陪我。”
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令她无法拒绝,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进去。他甩开领带,解开身上的衬衣,脱掉身上的长裤,直接进了浴室。
她别着脸,听到浴室门响的声音,然后看到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轻轻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告诉自己是为了专访的事有求于他,才会留在他房间里。
无所事事,她第一次正眼打量起他的房间,从眼前这些大大小小的相框上看,这里是他从小一直居住的房间,左右手各自牵着父母的手,稚气未脱的小脸笑得开心,还有他稍大一些的照片,都是些他拿着各式各样奖状的照片,看得出他那时候应该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靠右手边第三个相框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是张独照,这张脸上早就看不到稚气和笑容,整张脸开始显出英俊面部轮廓,只是面容一直紧绷着,显出不情愿被拍照的样子,再下面一张场景没有变幻,是他和另一个比他大上几岁女孩的照片,一看两张有些相似的面孔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定居在澳大利亚的姐姐。
最后一张是他和季扬搭着双肩笑得最开心,再旁边和几名金发碧眼的男孩,大概是他在美国上学时的照片,她仔细看着一个个相框里的照片,唇角不禁露出笑容,突然听到身后希希索索的声音。
“萱,过来!”她转过头,见他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块毛巾,头发湿湿的,滴着晶莹的水滴,显然是叫她过去给他擦头发。
她走了过去,一边给轻柔地他擦头发,一边想着明天要去买个电吹风回来,擦好头发,她看向他,长长的睫毛微合着,呼吸均匀,他睡着了。
不会吧,坐着也能睡着,她哭笑不得,眼里显出心疼的痕迹,他真的太累了,三天两头出差,而且每天肯定都是在超负荷工作。
“你醒醒,我扶你躺床上睡。”她摇着他的肩膀,给他拉开被子,不想他突然伸手过来环住她的腰,两个人一起钻进了被子里。
“你别闹了,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整个人像颗粽子一样被他紧搂在胸前,被子蒙住她半张脸,心急着想要推开他。
“这次的项目比预期的要艰难……需要三天的时间……为了赶在今天回来,我昨天一晚没睡……陪我睡,只要一会,一会就好……”他闭着眼睛,嘴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咕哝声,更加搂紧了她。
她只好放弃了任何动作,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工作做不完可以慢慢做啊,这家伙这样拼命压缩两天的时间做什么?会是因为她吗?想到这里,胸口一阵热烫,呼吸变得稀薄起来。
现在才傍晚,睡觉太早了一些,她睁着眼睛,着迷地盯着他冒出胡茬的下巴,没过一会,他身上的瞌睡虫似乎全跑到她身上了,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她也沉入了梦乡。
原本她只想睡一会,再叫他起床吃晚餐,结果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坐起身时,他已经不在了,浴室里传来一些声响,心想他大概也是刚刚起床。
她揉着眼睛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男式的睡衣,脸颊瞬间一阵烫红,夜里他什么时候帮她换的睡衣,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羞涩的目光投到沙发上,看到自己昨天穿的套装摆在上面,赶紧跑过去拿到手里,带着一张绯红的脸跑出了他的房间。
四十分钟后,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套装拉上了房间的门,在经过他房间时,她甚至没敢看一眼,几个大跨步就走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间接求婚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名女佣赶紧跑到她面前,“凌小姐,少爷在餐厅里用早餐,请您马上过去。”
“哦。”她不由迈脚走了过去,见餐桌上尹洛寒坐在那里,目光盯着手里的报纸,一手端着一杯牛奶,轻轻抿着,听到脚步声他淡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调回到了报纸上。
她垂着眼帘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块吐司细细涂上番茄酱,就听到报纸后面传来低醇的嗓音,“昨晚睡得好吗?”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她狠狠咬了口吐司,支吾着应一声,“唔,还不错。”
吐司咽下去时,她想起了专访的事,抬头看着遮住自己视线的报纸,“你今天有空吗?”
“有事?”不紧不慢的声音从报纸后面透出来。
一种被忽视的感觉瞬间引发了心底的恼火,她几步绕过餐桌跑过去,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报纸,“你能不能面对着我说话?”
“你想说什么?”他垂下睫毛,端起牛奶杯轻啜着,嗓音淡然而疏远。
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他叫她给他擦湿头发,她照做了,他很困让她陪着他,她也没拒绝,怎么今天一睡醒,他全忘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一股浓浓的失落涨满在心头,她手里的报纸慢慢放在他面前,垂头丧气地转身,右手突然被拽一双温暖的大掌握拽住了。
“知道这种感觉了吗?”他低哑的嗓音在身后传来。
什么?她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在说着,“知道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了么?为了赶在昨天傍晚前回来,我连夜加班。当我疲惫不堪地下了飞机,看到你主动去接机时我欢喜不已,我对自己说熬了整整二十四小时的努力没有白费。可是当我想要拉你手时,你却冷漠地甩开了我。知道这种感觉吗?就像突然在我身上淋了一盆冰冷的水,冷得直透进心里……”
她主动接机,不是他叫徐邦打电话的吗?难道这中间有差错?这个可以姑且不谈,他今天这样做是想让她感受一下,他昨天从看到她惊喜再到跌入谷底落差巨大的心情。
“你、你无聊。”她一时百感交集,转过身去挥拳捶打他。
他没有避让,准确接住她的拳头,深深凝视着她的脸,“萱,不要再想着避开我,我向你保证我会在所有人面前宣布我们的事……”
“你又要做什么?”她心惊地看着他,语气放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乞求,“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答应过你了,不会离开的。”
“这些远远不够。”他摇了摇头,捏紧她的手将她慢慢拉近他,眼神里透溢着张狂的灼热,“我很贪婪,我要我的将来全部都有你参与,我想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睡醒的样子,我想要光明正大拥有你,你明白吗?”
她的头脑一阵发懵,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差从他唇间吐出那三个字。
她该怎么回答,她要怎么回答,她心里的疑虑还没有解开,她知道答案就在她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她害怕,害怕自己知道了一切,无法再像现在这样待在他身边。
他感觉到手掌下她在极剧颤抖,双手包裹着她的手给她传递温暖。一阵开门声倏然响了起来,她烫手一样甩开他的手,迅速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爷,你慢点,一夜没睡,你先吃点东西……”
“唉,没胃口,不想吃啦,我真不敢想要是她走了,我还有什么意思……”
“不会的,老爷,现在医生不是说了还能再拖延时间,会有办法的……”
她埋头咬着吐司,耳朵里自动接收到玄关处一阵唉声叹气的交谈声,听得出干爹的心一直揪痛着,那个芳姨看来真的是快不行了。
她以眼光瞄了眼尹洛寒的脸,后者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撇了撇唇,大口咬下一口三明治。
“又是那个女人,她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吗?”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吼,一道身影突然从眼前一闪,她看到他腾地站了起来,直直地走向客厅。
她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吐司,用纸巾胡乱擦了擦双手,紧跟了上去。前晚他们两个人大吵一架之后,父子关系明显紧张,这下会不会又要引起更大的争吵。
尹良建从玄关处走进了客厅,透过玻璃意外地看到尹洛寒迎面走过来的身影,他一时愣在那里。很明显,他和管家的对话一字不落全进了儿子的耳朵里,他知道儿子最讨厌提到秦芳玉的名字,看来今天又免不了一阵争吵了。
她三步两步追上了去,顾不上许多,一把扯住尹洛寒的手臂,以惊慌的口气夸张地大叫着,“完了,完了,不行了,我上班要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奖要泡汤了,寒,你赶紧开车送我吧。快,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为配合自己所说不假,她焦急地直跺脚,双手却死拽着他的手臂不放,还不忘从沙发上拿起他的外套和自己的皮包,以吃奶的力气将他拉向别墅的门口。令她值得庆幸的是,他这次没有发脾气,任她拉着一路跑向车库。
车库里停着三四辆车,她看到那辆银色宝马旁停着辆黑色奔驰,他一言不发走过去开出了黑色奔驰,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时,看到他脸上覆着一层寒霜,暗自做好了被他责怪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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